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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第7节(1 / 2)

  谢洵垂下眼眸,向她行礼,“臣谢洵,拜见公主,殿下千岁。”

  面前的人没穿昨夜拖地的宫装长裙,换了一身常服,素白的莲花缎鞋踩在雪地上,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更白。

  元妤仪沉默着受了他的礼,嘴唇微微翕动,却没有说话,手中的伞柄越握越紧。

  初次见面,她不知该同眼前的郎君说什么。

  良久,元妤仪才放平了声音,淡淡道:“二公子免礼。”

  这样的姿势,她比谢洵要高,居高临下,将这人的长相看了个清楚。

  他的长相无疑是俊朗的,可完美的五官镶在这样一张脸上,不知为何显露出一种冷意,像是一块上好的、没有灵性的和田玉。

  唯有左眼下一颗不起眼的泪痣,添了几分风流柔弱的媚,看起来有了活气。

  目光落在谢洵脸上,元妤仪额角一跳,琐碎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猛地想起来昨夜自己的动作。

  手指轻抚郎君眼下一颗小痣,还大言不惭道自己曾见过这颗泪痣。

  轻浮又孟浪。

  记忆至此戛然而止,再想不起之后的所作所为,但事已至此,一个醉鬼能做什么守礼之举?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又是一阵诡异而默契的沉默。

  她道免礼,谢洵却没有起来。

  元妤仪直直地望着他,眉尖微蹙,又重复了一句最初的话,“天冷,谢二公子不必再跪。”

  谢洵却依旧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动作却十分迟缓。

  元妤仪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向身后跟随的内侍使了个眼神,二人立即会意,上前将尚且站不稳的青年扶起。

  “谢侯罚了你。”少女语调笃定。

  谢洵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依旧挂着,只是在这样的冷风里显得有些僵硬。

  昨夜宣宁侯彻底动怒,他被杖责二十后又被罚去跪了祠堂,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耐不住这样的搓摩,晨起入宫请罪,也要拿出认错的态度。

  雪地里跪了半个时辰,双膝早已麻木。

  然而这样的遭遇,谢洵没想跟靖阳公主坦白,只是避重就轻道:“是臣先犯了家规。”

  言外之意,这是他应得的。

  是他活该。

  元妤仪避开眼,不再看他,她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浓,可与此同时的,还有不甘。

  “和世家贵女以外的人纠缠,便是错,对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彷佛自言自语。

  这就是眼高于顶的世家,宣宁侯这样一个性子懦弱的家主尚且如此,罔论其他三姓的家主。

  他们以家族势力为首位,表面上对皇室高呼万岁,心里却依旧保留着一分高傲。

  旁人或许没听见她的话,可谢洵听见了,他有些意外,露出这样委屈姿态的人,看上去分明是那样的风光无限。

  再回头时,元妤仪已经没了方才的迷惘,她将手中的伞不由分说地递给身后孱弱的青年。

  “带谢二公子去侧殿休息。”她吩咐一旁的内侍,又看向面前这张清冷的脸,嘴唇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剖白。

  片刻,谢洵只听见她郑重地说了一句,“二公子且安心,本宫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人已经转身离开。

  谢洵抬头,眼中只剩下少女一抹窈窕的背影。

  天地苍茫之间,她身旁的侍女撑着伞,身着藏青披风的少女一步步向弘德殿走去。

  交代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同他说,交代。

  仿佛是在给他这样一个狼子野心的卑贱之人许下承诺。

  谢洵心里蓦然有些烦躁,从昨夜跪祠堂时,他便得出一个结论,这位靖阳公主同他所接触的人,有些不同。

  无论是她说的话,还是做的事,都超出了谢洵的预料,谢洵也猜不到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这让谢二公子觉得烦乱。

  与这种复杂的女子相比,他更希望对方只是个像他主母那样的人,无论有多少阴私,使出来的不过是内宅女子常见的小手段。

  可这位靖阳公主,最大的算计细细想来也是情理之中,朝中局势风云莫测,敏感些的人都能看出,景和帝已经不再甘心受旁人掣肘。

  作为皇帝的亲姐姐,就算不为皇帝打算,也得为自己打算,换成是谢洵,或许也会做出和靖阳公主昨夜下药一样的抉择。

  毕竟一桩姻缘换一个世家的支持,真是一件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谢洵能想明白她这样的做的理由,可对方却似乎依旧只把他当作一个毫无目的、被牵扯进局的无辜人。

  但他从来没跟无辜沾过边。

  青年苍白的唇抿紧,出神的动作落在两个内侍眼中,却成了别样的象征。

  谢二公子看上去对他们殿下,还真是是一往情深呢。

  这样的冷天,也要目送公主,多深厚的情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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