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原是笑意盈盈地翻阅着话本子,轻笑不止。
这话却让她黛眉微皱,抽离回了现实。
阿虞轻扫着院中俊美男人,江晏行一袭白衣胜雪宛若谪仙,五官俊美,正专心致志调和药草。
自江晏行搬进隔壁宅子后,同她来往多些。
府内奴仆终日议论他们二人一见钟情,好事将近。
可她同江晏行清清白白。
阿虞沉默半晌,轻声道,“我去同他们说清楚。”
“我与你之间并无瓜葛。”
江晏行眼眸低垂,苍白修长的手握着木坛玉棍,捣着坛子里的药草。
他手指微顿,静默好一会,淡淡道,“没关系的。”
“我那处宅子同住之人太多,江鸿同玉樱还是要留于你这。”
“以此做由头,也不叫旁人怀疑。”
玉樱是贤贵妃的闺名。
阿虞支着下巴,细细观察着江晏行神情。
男人眉眼如画,很是歉意道,“只是要污了你的名声了。”
他眼底未有半分不喜及厌烦,阿虞心底悬着的巨石落了几分,“你觉得无事便好。”
阿虞半倚在贵妃椅上,思及了近日发生之事。
朝中局势明了,江晏行登基已成定局。
亲信玉樱之人不好咒骂江晏行乱臣贼子,只得整日上奏尊江鸿为太上皇,玉樱为贤贵太妃,好生侍奉,让这二人颐养天年。
玉樱未入宫时,便同叶玉般深得王孙贵族的欢心。
如今一朝落难,那些王孙贵族不顾天子之怒,终日上谏恳请新皇颐养贤贵太妃。
还安插了亲信入宫看管贤贵太妃,以免遭江晏行毒手,实乃胆大妄为。
江晏行所求的是江鸿痛不欲生,他意图假死让陈家名正言顺登基为皇。
所以在他假死之前,江鸿同玉樱要先死。
前不久的宫宴,玉樱江鸿暂居的永和宫走水,火势烧了一夜,这两人也化为死灰,实则被送到阿虞这里。
阿虞修葺院子时,筑建了几间暗无天日的密室,若不细搜是无人会发觉。
江晏行帮扶她众多,他同她开口谈及此事时,阿虞自是未有过多犹豫,便应了下来。
于半月前,巫族迁居于隔壁那处宅子。
江晏行已同丽妃协商好退位之事,如今宫中的江晏行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丽妃亲信。
易容术同张面容只可行此一回,江晏行日后便只能用巫师的面容,也只能以巫师身份活着。
他搬来后常来地牢看江鸿二人,好似同她走得亲近些。
实则他们两人平日里很少交谈。
基本就是她看着话本子,而他借此地调制些药物,两人就这么呆上一日。
倒是府内侍从多嘴多舌,胡乱攀污江晏行名声。
阿虞一直谨记着她活在本万人迷甜宠文里。
她同江晏行不过是恶毒反派之间的惺惺相惜,狼狈为奸,若在多些旁的关系,是会惹他不喜。
到时,他若因此厌恶了她,欢喜了叶玉,亦或是欢喜了同叶玉交好之人。
那她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阿虞秀眉皱着,脸上笑意凝住。
她从前倒是忘了,同叶玉关系极好的贵女颇多。
阿虞目光移至江晏行身上,失神良久。
这等身世凄惨的俊美反派总是要被救赎的,救赎之人是身娇体弱心思纯善之人。
同叶玉交好的几位贵女倒很符合。
阿虞缓过神来,看着手里握着的话本子,泛黄书页写着,“恶毒女配同女主好姐姐交恶,最后被男主弄得下场凄惨,不得善终。”
阿虞眼神渐暗,若是江晏行真欢喜了叶玉的好妹妹。
他为讨好心上人,自然也能饶恕了叶玉。
她无权无势,只有些钱财,还是陆衡之的。
真到那日,她又怎能阻止呢。
阿虞浑身冷得彻骨,一点点撕了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