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中满是杀意,愤恨道:“虽然我不记得他,但我现在很想杀了他。”
受了重伤也不会即刻就死。
他想来个痛快的。
“不行。”柳云溪捂住他半边脸,强迫他低下头来看自己,眼神坚定。
“以正取道才能走的长远,他是你的亲人兄弟,杀他无益于你的前途名声,何况他自取灭亡,就算重伤死不成,按照律法重判,他也没有活路了,不必你亲自动手。”
她看着他的眼睛,双手揉揉他因为气愤而变得僵硬的脸颊。
你是要做皇帝的人,不能落人口实,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成为无可争议的储君。
彼此的默契,让许多话不必宣之于口。
少年会意,低下头亲亲她的脸,呼了声悠长的吐息,“娘子……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院子里还有不少未离开的客人,隔着一段距离偷偷看这对收拾了沈晏的夫妻。
柳云溪眼神好,注意到投来的视线,羞涩着脸红起来,轻轻推他的胸膛,“还有人在呢,快松开我。”
“不要。”少年办了件顺心事,就要任性一回。
倨傲道:“他们的命都是我救的,谁敢在外面乱嚼舌根,以怨报德,自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低头同她耳鬓厮磨,瞥眼瞪了一下那几个偷看的人,吓得几人慌忙收回视线。
经历了一天的提心吊胆,柳云溪这会儿放松下来,给他抱着,自己也躲会儿懒,把重量都压到他身上。
少年窃喜着接住她,将人打横抱起来。
“嗯!”柳云溪一惊,别扭地抓住了他胸膛前的衣料。
不等爱人开口责怪,沈玉衡就在她粉白的脸颊上亲了两口,安抚道:“这血腥气太重了,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府。”
柳云溪垂下眸,彻底软了身子。
第69章69
◎得偿所愿◎
三日后,皇城禁卫军在太子府中始终没有搜到太子的去向。
找不到人,皇帝无奈作罢,将禁卫军召回皇宫,对外告知说是沈翊因被亲兄弟刀剑相向而受惊,生了急症,被送去了南边的避暑山庄养病。
为彻底平息此次皇家内部的动乱,皇帝选择另立储君。
靖王,立为太子,靖王妃柳氏,立为太子妃。
春日明媚的阳光照不进阴森潮湿的地牢,相比墙外的街上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地牢里只有凄厉的惨叫声。
不认命的男人能扛得住身上沉重的伤痛,心里还提着一口气,怎么都不肯彻底倒下。
皇位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他做过了皇帝,赢过了一回,即便这回输了,心里也有不会低人一等的傲气在。
他只是不甘心。
“我要见柳云溪,让她来见我!”
沈晏扒着牢门往外头喊,喊的声音嘶哑,心里那团火也不曾灭下去,中气十足的叫喊。
路过的狱卒听了他的话,不耐烦的瞥来嘲讽的视线,“你还当自己是王爷呢,都成阶下囚了,还敢妄想见太子妃,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有人回话,他便盯着那人威胁,“父皇没有杀我,还派人来治我的伤,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永远是当朝的三皇子。你们这些人,最好不要把路走窄了。”
狱卒犹豫了一会儿,很快后头又走了一个狱卒。
两人走开些距离,私下悄悄议论。
“他说的是真的吗?”
“真不真另论,再怎么说,他母妃也是皇帝宠爱的妃子,皇帝从前对他们也多有偏宠,想必对他们母子还有些情分的。”
“既如此,就给他传一回话吧,成与不成,就不是咱们的事儿了。”
两个狱卒商量出了结果,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原路返回去,再次路过牢门时悄悄往里头撇了一眼,很快就出去了。
今日阳光很好,园子里种下的花草长势不错,有几株长得快的已经结了花苞,新移植进来的树也陆续种下,冬日里光秃秃的园子,经过这些时日的打理,总算有了春日的勃勃生机。
看着抽出新芽的树枝,含苞待放的花朵,柳云溪渐渐理解了,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对种花种树情有独钟。
细心的打理能换来植株的茁壮生长,年复一年,生根抽芽,开花结果,叶落归根,生命周而复始,遵循其规律在一年四季中轮转。
她心里的那些事,一件一件也有了结果,不必再费心去盘算,落得一身轻。
“小姐,先前安排去外院的那几个,近来好像很不安分呢。”
采晴扶着她在园子里散步,顺便小声禀报。
“这几日府邸大修,那几个人找着机会就往后院里来,不知是探听消息,还是又要下毒生事,看着总叫人担心。”
柳云溪轻松的走在小路上,吩咐说:“下回再捉到他们的现行,直接处置了就是,能打死就打死,最轻也要赶出府去,咱们忍让许久,如今不必再忍了。”
“是,小姐英明。”采晴开心的笑起来,“我这叫去跟青娘和秀心说。”
“去吧,我在这儿自己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