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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1 / 2)

不再想起,可是现在,忽然之间,它们全部跑了出来,在脑子里、心里喧嚣不已。

骆家谦忽然开口,说:“江潮怎样了?他上班了吗?”我回过神来,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就说:“你去陪陪他吧,辛海宁,你最善解人意,你陪他说说话,他会好点。”

我看着骆家谦,他转头看我一眼,微微笑了下,那一眼很专注,嘴角的笑容仍然好看温柔。

我心里泛起歉疚,我都在想些什么呢?我怎么可以这么想?

三十九

又过了两天,江潮还是不见人影,我心里总牵挂着,终于忍不住,问曹圣拿了假,直接去了江潮家。

江潮的家,我来过的次数两只手掌也数得着。我看着那扇沉默的防盗门,轻轻地敲了敲,没有人应,我想了想,用江叔给的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满屋子都是烟味,江潮和衣躺在沙发上,脸朝里,似乎是睡着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的烟头,还有一些散乱的纸。

我站了很久,只觉得嗓子眼完全哽住,不能,也不想叫醒他。他太累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一个人杠着,他妈妈的重病垂危和公司的重压。

我轻轻地打开窗,初秋的风轻缓地吹进来,烟味渐渐淡去。然后我轻轻地把茶几打扫干净,进厨房烧了开水,再煮了一锅粥,粥在小火上滚着,我回到客厅,江潮仍旧安静地睡着,翻了身,脸朝着外面。

眉心紧紧蹙着,散乱的胡碴,黑眼圈。那么的痩,那么的憔悴,那仿佛与生俱来的阳光气息残存无几,长发、胡髭,睡梦里都带着茫然。

我只觉得心疼。我不要见到这样的江潮,他是阳光的、爽朗的、哈哈大笑的,他总是笑着的、促狭的、却温和大方的。

是可以一直站在我身边,爱护我保护我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

茶几上有我刚才叠好的纸,我轻轻拿过来看,是竞标的准备书,想了一下,走到书房,把它们放在书房桌子上。

、我和江潮相恋的时候很少来江潮的家,偶尔来也只是在厅里,江潮说我太爱胡闹,他又总不能拒绝我,所以不大肯让我过来。我起先不明白他的意思,后来明白了气得直骂他流氓。他只肯笑,任由我骂。现在想起来,别有一番凄凉。

所以这个书房,也只有上次我帮江叔来拿合同时待过。书桌面上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堆着少许书和文件夹,一套文具用品,一台电脑。略有些乱,我顺手整了整,把那叠纸放在文件夹上方。

我在桌前坐了一会儿,忽然好像有什么在脑子里晃了―下,不假思索地就打开了右手最边上的抽屉,抽屉里只有一个本子,我拉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我就一个一个的抽屉都拉开,一如既往的简洁,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茫然地想我在干什么呢?然后灵光一闪,这个时候脑子才反应过来,我在找那支长钻石耳坠。它不见了。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竟然在找那支耳坠。

我怔怔地关上抽屉,怔怔地走回客厅。

江潮已经醒过来,靠在沙发上看着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就不由自主地说:“那个耳坠,不见了。”

江潮没有反应过来,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悔不迭。

他却明白过来,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想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温和地说:“那个耳坠,是很多年前颜尉喝醉了酒掉在我家里的。我早已经还给她。”

我张口结舌地摇头,我没有要问这个的,却不知道怎么说好,他似乎有点想笑,努力了一下,放弃,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看见他眼睛中的疲累和伤心,哽住嗓子,挺直了背,走过去冲了一杯浓茶放在他面前,然后坐在一边,握着双手说:“江潮,你……”嗓子一直一直哽着。

他垂下眼,又抬起眼,温和地说:“我没事。”

我说:“我在煮粥,回头你吃—点。”

他点点头。

我想了又想,问:“我在这里陪你好吗?你要我陪你吗?”

他看着我,神情疲倦,声音却仍然温和:“好。”

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他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安静的空间里,只听得到窗外遥远的车声,厨房里米粥滚着发出轻轻的“扑扑”声,淡淡的粥香弥漫着。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和江潮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曾如此安静,我的心里只觉得伤心,漫天遍地的伤心,伤心到觉得一切都是灰暗的、凄凉的。

我抬起眼看着江潮。

他也刚好微微侧过头来看我,眼神复杂中仍带着一片温柔,那温柔里有微微的茫然和脆弱。

我的眼泪没有预警地落下来。我说江潮,你哭吧。你哭好不好?

你不要这个样子。

过了很久,江潮的声音慢慢地响起来:“别担心,我只是在想一些事,和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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