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细节处能看到李修杰身上有极好的修养。不只是相貌,她想,他身上有一种勾人的能力,让人忍不住注目。当然,这注目的前提是他不开口跟自己抬杠——其他时刻,李修杰还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的。
从前总听室友说,看男生的修养要从最细枝末节处观察。
林果果就遇到过几个男生,过马路时,总是急冲冲的只顾自己埋头往前走,后面踩着细高跟的女生快步跟随着,既狼狈,又危险。即使是走在道上,那些男生也从不肯把靠马路里侧的位置让给女生。
如今,这样的绅士礼仪规范李修杰都做到完美,想来也是受过严苛的礼仪培训的。
只是,可惜了李修杰这职业——莫不是这职业在上岗前都要经过专业的培训?
琥珀色仲夏(二)
林果果想到,一个男人的完美可能是许多女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厌恶,皱了眉,心里又告诉自己,这些都是你情我愿的结果,又不存在欺骗,更何况,这是他人的选择,她无从评价,也就放宽了心。
作为朋友,李修杰还是很到位的。
隔了几天,她总算又到了家门,真是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自己还是从医院那个“出生入死”的地方回来,只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客客气气的跟李修杰道别,各自开门进屋。
进门便是惊喜——满室柔和的灯光,扑鼻的饭香。
大概听到开锁的声音,穿着一身围裙的王岳泽拿着汤勺就从厨房出来,看到她,笑着说:“你回来啦。”
隔着玄关,隔着一整个客厅,隔着满室温柔的光,她看到王岳泽脸上的笑如绽放的心花,自己的心底里有个小人儿只想惊呼出声,叫嚣着自己的快乐。
几天来她心里隐隐的落寞竟然就因着这笑而淡忘。脚底下不听使唤,放下包就想冲过去拥抱他。可人到王岳泽跟前,又没了那贼胆,抽了抽鼻子,跳起来叫到:“哇,有我最喜欢的山药排骨汤!”
王岳泽眼看着她从满脸的雀跃到最后的隐忍,心底里既高兴,又有些失望。
只差一点点,这最后一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靠自己走完。
她转身进厨房,又激动的数着:“哇,还有烩菌菇,刀拍黄瓜,清蒸黄花鱼!这么多菜!太好了。这几天在医院,师母就让我喝粥,我的嘴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王岳泽用空出的手狠狠的敲果果的脑袋,笑道:“女孩子家家的,天天鸟啊鸟的,给我戒了这个词去!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赶紧去把手洗洗,汤就快好了。”
果果嘴里不满的反抗道:这个也是有出处的好不好,我也是跟着人家鲁智深学的。再说了,这鸟,指不定就是个比喻,思想复杂的人才能想歪了——
看到王岳泽挥舞的勺子,果果缩了缩脖子乖乖的去洗手。等回来,她面对着一桌子的美食,馋的两眼都发绿了,只想瞬间把所有东西都消灭干净,塞进肚子里。
好不容易等到王岳泽开饭的信号,果果扑上去就是一大碗山药排骨汤。
王岳泽好笑得看着她,也不急着吃,挑着鱼身上最细嫩的腮边肉放到果果的碗里。果果愣愣的看着那鱼肉,闷着头把鱼肉塞进嘴里,说:“师兄,你这几天都不来看我。我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天津着名特产了。”
“啊?天津大麻花啊?”
“不是。狗不理包子。”
王岳泽恍然,很快发现自己被人拐着弯骂了,收了她的汤碗就说:“不给你喝了,没良心的,拐着弯骂我是吧。”
她苦着脸去抢汤碗,半天抢不着,只得告饶:“好嘛好嘛。我不是狗不理包子,我是驴打滚。”
王岳泽更是笑开了,给她的碗里加了几块排骨,:“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这么深刻的认识了。我看你就是只驴,还是只倔驴!病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如果不是我来,你就打算昏死在这吧。”
他见她脸上不以为然,突然动了邪恶的心思:“以前听说,有些没人要的老姑娘总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死了几个星期了才被人发现,啧啧,一脸惨状啊。那个血肉模糊,还什么尸虫啊,臭气啊,死人骨头啊。好可怜哪!等到家里人找来,连她亲娘都认不出了——那脸上爬满了蛆——”
‘
为了制造恐怖的效果,王岳泽可以压低了声音,边说边带着颤音,可人家林果果依然喜笑颜开的喝着她的汤,顺便鄙视地看着王岳泽说:“师兄,拜托你成熟点吧。这种东西哪里能吓到我?姐姐我是吓大的。你看我房里的dvd,满柜子的dvd啊,哪部不是十大惊悚片,恐怖片,悬疑片,恐怖禁片。你这些,太小儿科了。要不换我来跟你讲讲?”
“你当我只是吓唬你啊。我是怕你步他们后尘。再说,你好好的一个女孩就不能正常点,没事埋头看那么多恐怖片干嘛?生生的把人看变态了。”王岳泽摇了摇,不满道。
“哎呀,做这行总有写不出案子的时候,正好刺激下神经嘛。而且啊,看着恐怖片里面那些人这么惨,总觉得自己太幸福了。还能活着。”
林果果吧唧吧唧嘴,显然一桌好菜让她吃的很开心。王岳泽说的那些竟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让王岳泽无奈。
她又神神秘秘的躲进房里,拿出一瓶红酒,说:“这是我上回从老娘手底下偷来的,别人送我爸的,我爸妈没舍得喝,偷偷藏起来怕被我发现。哈哈。到底还是被我偷出来了。来来,为了庆祝我林果果顺利出院,咱们干一杯!”
王岳泽本想着她病刚好不能饮酒,可看着她难得这样开心,不忍扫了她的兴致,再者,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很久没放松过,他便也含着笑接过酒瓶,一人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