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回到房里将清微道长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但对方只是笑笑。
“道长是有些真本领在身上的。”李栖迟走到门口:“遣散了些人,院子里也清静了不少。”
她一向爱静,从前做皇后时,若不是老祖宗的规制摆在那,她也是不愿一大群人整天围着她团团转。
“只是没想到,春桃居然也走了。”春兰提起这回事便有些不好意思,她们二人一同服侍姑娘,姑娘待她们也不薄,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更何况她还不愿在离开之前给姑娘磕个头,只怕是良心被狗给叼走了。
“可能也有苦衷。”李栖迟轻描淡写的带过。
对于这个伺候过她一段时间的丫鬟,李栖迟不想赶尽杀绝,就当最后这点儿主仆情分用在留她一条性命上。
盐场遇袭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春桃通风报信,不过眼下已经尘埃落定,与其要她那条不值钱的命,不如让她的下半辈子惶惶不可终日。
“你把阿巧叫来。”越是心寒的时候,看见曾经的故人就能有几分宽慰。
“不知姑娘有何吩咐。”阿巧在府里闲了几日,今日听说姑娘要见他,只当是能被安排份差事,心中自然喜不自胜。
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姑娘把他从盐场中救出来,怎么能不用他?
“阿巧,我问你。”李栖迟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说道:“如今这世上可还有其他人知道你与国公府有关系?”
不知为何,明明姑娘年纪轻轻,可周身的气派却压的他抬不起头来,阿巧战战兢兢的回答。
“小人在国公府长大,没见过什么外面的生人,相识的人恐怕全都到了九泉之下。”说到这里,他不禁拂面擦泪。
但又担心姑娘这是要翻旧账,这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该上还是下。
“不必惊慌,我只是问问。”说罢,李栖迟陷入沉思。
阿巧在京师之中并无旧识,那日后自己用起来也就放心的多。
她想着还是要将信任的人放在身边,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从背后捅一刀。
春桃那样的事情,她不想再见到第二回。
“你应该知道,我手底下不养闲人。”
前几天整治家仆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说阿岁姑娘有手段,治得大家服服帖帖。
阿巧自然也有所耳闻。
对于眼前这个新主子,他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否则不能报答其知遇之恩。
“姑娘放心,就算是让我当牛做马,我也一定毫无怨言。”阿巧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倒不至于,我瞧着你是个可造之材,府中事务繁杂,若让我一个人盯着,肯定会有疏漏之处。”
更何况她处于高位,还不知道底下的人会怎么连起手来阳奉阴违,所以她必须要在他们当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阿巧从前在房叔身边长大,想必耳濡目染,许多事情办起来会比其他人得心应手些。
“你就做我的耳目,相信有你在,我定能够耳聪目明。”
这对于李栖迟来说已经算是了不得的赞词,阿巧在地上连连磕头。
“多谢姑娘抬举,我定会为您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李栖迟摆了摆手,让他先退下。
她不稀罕听奉承话,也许是上辈子听的溢美之词多了,这样的话到了耳朵里格外的虚假。
次日,李栖迟又对陆府上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不过这次集中于小厮和护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