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子岭和金鸡峪是济南府和北三府的青州府交界之地,一片山脉,海拔400米——600米之间,地形不险要,但也纵横沟壑的。
张正青在丢了济南府后,就带着亲信部队直接落草了,他这走的还是以前起家的模式,当时在清末,张正青就是响马一名,然后慢慢转正的。
但是罗定不会给他机会,要用实际告诉这位前辈,社会在发展,走老路是没前途的。
对于两个营能否剿灭这些土匪,罗定丝毫没有担心,有那功夫还不如担心一下齐鲁的发展。
虽然手上拿的是军阀系统,但是军阀不是打打杀杀,那是职业军人。军阀是军政一体,是军人向政治家的过渡。
此刻的罗定正在做一个政客才会做的事,虽然他一定也不喜欢。
济南府城西门,汇泉楼。
这是济南府最有年月的老字号酒楼,光绪十一二年就建立了,一条丈余宽的小溪穿楼而过,若登上楼,低头便可俯视溪池内游鱼。再加上美味的酒菜,临流畅饮,心旷神怡。
此时罗定就坐在二楼视野最好的雅间——锦盛厅内,对面坐着的是新革命政府的胡希宁和他的谈判组助手刘洋、宋暇。
这一次见面,刘洋终于不再那么傲气了,罗定一天打进济南府,已经让他认为罗定是有资格获得革命军尊重的。
胡希宁端起茶杯,给罗定也续上一杯,淡笑着说:“罗大帅英雄出少年啊,以弱冠之龄掌一省之地,可谓冠军侯在世。”
罗定笑着摆手说:“罗某又岂敢和冠军侯相提并论,胡先生抬举了。”
冠军侯就是封狼居胥的霍去病,这也算是对一位军人的最高褒奖了。
胡希宁也不争辩,反而拉起了家常。
“罗大帅的叫法太生疏,叫名字又显得唐突,听闻罗大帅的表字是志远,不知我可以称呼你志远吗?”
罗定无所谓的摆摆手:“当然可以,听胡先生称呼我大帅,我才难受呢。”
“哈哈哈······”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过后,胡希宁又问罗定:“志远一代人杰,不知对眼下大华局势怎么看?”
罗定心里诽腹:还能怎么看,不管是现阶段大华的君主立宪,还是新革命政府推行的总统共和,罗定都不看好。
不是说这些制度的问题,而是现阶段国情的问题。
现在大华有大小军阀几百,什么制度都没用,眼下就是用武力说话的时代,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哥,不把其他人打趴下,着急的整个制度出来,又能领导得了谁。
就像一个老师给一群流氓讲课,妄想流氓能够德智体全面发展,这太理想化了。
所以罗定并没有回答,只是转了个角度说:“胡先生见谅,小子一直在齐鲁混,视野也有些局限了,对于大华还真是不够熟悉,所见不过一隅,焉敢妄议整体。”
“哈哈哈,志远太过谦虚了,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见微而知著,你我不必有所隐藏的。”胡希宁当然不能让罗定避重就轻的混过去,当即又接回来。
罗定也不想和政客过多的墨迹,就笑着说:“根据齐鲁的现状来看,我认为一动不如一静,动辄就是战火漫天,伤亡不定,遭殃的却是百姓。”
胡希宁是个谈判的高手,非常善于寻找话语中的漏洞。
于是他赞同的说道:“不错,志远此言深得我心,但,很多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如志远你此次北上济南府,想必也是非你所愿,不得不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