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寒尴尬半瞬:“迟夫人,谢少帅他只是觉得我可怜才收留我的。”
“如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迟柳薇双手搭在腿上,“去找个地方换戏服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不一会儿,被迫穿上戏服的裴晏寒描眉画妆后才回到房间。
兰花指一翘,唱腔婉转。
他莲步轻移,疏影暗香,悠长的一曲让人禁不住叫好。
迟柳薇心底冒出三个字:男妖精!
这身段比她精心挑选的那七个女子还要勾人!
裴晏寒看出她的顾虑,缓缓开口:“迟夫人放宽心,谢少帅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男子,我没有穿女装的怪癖,更不会去他那里搔首弄姿的。”
鉴于墨染临走前的嘱托和裴晏寒还算良好的表现,迟柳薇松了口。
“你心里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便可,如果日后让我发现有什么逾矩之处,我会让人把你丢得远远的,永远都回不了莞城。”
裴晏寒:其实……他挺想被丢出去的。
要不…稍微作一下。
下一瞬,裴晏寒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得罪不起的。
裴晏寒低眉顺眼,知趣极了:“迟夫人,我一定会循规蹈矩,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敲打一番后,迟柳薇起身,胳膊搭在齐小云手里。
“你日后待在少帅府里,也不能白吃白喝,难免会招人嫉恨,隔两日便去前院搭好的戏台上唱几段戏,懂吗?”
裴晏寒颔首:“懂。”
彬彬有礼,恭顺乖巧,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BiquKa.coM
迟·脑补帝·柳薇母爱油然而生,心底默默惋惜:确实是个凄惨的娃儿啊,可惜了。
她没再多说,与齐小云快步离去。
从此,裴晏寒便安安稳稳地待在少帅府,除了吃睡唱戏,就是读书。
原主谢墨染当时是个认真且又激进的青年,每本书每一页处都有着他写下的感想议论与重要标记。
裴晏寒本来不想偷看他的隐私,可是那么明显的标记目光是避不开的。
一次,两次,三次……
次数一多,裴晏寒便大大方方地看了。
渐渐地,他和“她”产生了灵魂上的共鸣。
“我死国生,我死犹荣,身虽死精神长生,成功成仁,实现大同。”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唤醒全民族的觉醒,我们要改造整个社会,我们要让劳动者,成为天下的主人!”
每句言语都透露着,“她”是个热血爱国且有思想内涵的人,并不是表面上放浪形骸之人。
如今国内形势严峻,“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每年365天,而“她”只有四十几天能回少帅府里看望母亲。
不是不想,而是真的没有时间。
“母亲,等战争结束了,我们便去北海看看格桑花吧?”
格桑花,是谢大帅向迟柳薇求婚时送的花,亦是他为国捐躯时一路盛开的花。
还有迟柳薇许许多多的小喜好,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可见那人的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