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齐捂着头委屈巴巴,“我有嘴是我的错了?你知不知道哑巴有多惨?”
“我又没做过哑巴,惨不惨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做个哑巴。”叶一行皮笑肉不笑地嘲讽,武齐翻白眼,叶漫止闻言看了他们一眼,而初然在一旁眼神已然变得阴冷了。
沈骨传声警告:“二哥。”
叶一行偏头,看见初然的神情,“抱歉,”他漫不经心道,“你瞧我这记性……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初然曾经失明失语的事情总是有人知道一些的,武齐也是听师兄师姐私下嘀咕知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从后面踢叶一行的小腿。
叶一行并无愧意,初然心里也清楚,她皱眉冷笑,却在瞥见沈骨关心的神色时咽回了即将要出口的讥讽之语,抱臂背过了众人,垂眸看着断崖下的茂林。
沈骨上前宽慰,哪想初然并未理会。
“阿烈,云川,你们可要去算卦。”顾子修是厉燃亲传弟子,而圣烈虽是内门弟子,却也是顾子修从小养到大的,圣烈性子火爆易怒,常常惹厉燃不痛快。傅云川乖巧内敛,虽不比圣烈与顾子修亲密,却也很崇拜顾子修。
“师兄,这卦没什么好算的。”圣烈不耐烦道,“知晓了卦象反而会束手束脚,不如自在一点。”
傅云川在旁边瞥了一眼从茅屋中走出来的洛凌,在顾子修鼓励的目光下尝试着走进茅屋算卦,被圣烈一把揪住,“你还真去算啊?我把你腿打断。”
傅云川闷不吭声地被拽了回来,顾子修嗔怪地看着圣烈,“我这是为他好,师兄。”圣烈毅然道,顾子修沉吟片刻,“也好,听卦之人未尝不是窃取天机,惹来命数之变甚是麻烦。”
万事皆有因果变数,算不算卦,听不听卦,都是一种种下的因,而果也是注定的,当世修士算个运势或命格不是什么稀有事,一些算卦师泄露天机,涉入他人因果,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
如此一来,除了洛凌,便无人去算卦了。
初然却蓦然回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茅屋,沈骨上前,“阿然——”她几乎撞上猛然合闭的木门,悻悻转身,穆石一直站在一旁沉默地注视着她。
“初然这小家伙竟然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唐午敲着手心,传声给厉燃,厉燃挑眉,“她能知道些什么?”
她能知道的多了去了……唐午腹诽,没敢传声,目光忧虑地盯着木门。茅屋檐前挂着的灯笼幽火再度变成了黑焰,沈骨站在屋外,静静地等待着。
也许无人能理解初然的心情,但沈骨却知道她是一个敏感多疑的女孩,那句不祥之女,不仅仅是初然自己的想法,她在襁褓之中怎能知晓父母是如何逝去的,记事后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知晓的。
失去部分感官能力,听觉会比常人灵敏数倍——她在别人口中听了多少这样的话?
天道以万物为刍狗,能走到什么程度,能达到什么境界,获得什么样的成就,都是早已定好的气运,试图改命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沈骨认为自己做了改命的事,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已经够了,她不该再去奢求什么。
她怔怔看着从屋中出来的初然,心口的血麟又在搅弄着血肉。
一阵尖锐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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