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若也没想到永宁公主会这样拉着自己。
可她若不跟着走,拉扯的样子未免会有些难看。
而她确实也不想待在那花厅里同那安王妃共处一室,也就顺水推舟地跟着永宁公主走了。
待离开花厅有一段距离后,她才忍不住问江蕊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之前怎么都没见着你?”
“我和我娘来了有好一会了。”江蕊儿便道,“我只是不耐烦同那些小姐们待在一块,这才去找了公主表姐。”
“成国公夫人也来了吗?”秦兮若有些惊讶地道,“为何刚才我没见着她?”
“定是我娘也不想和那些人坐在一起家长里短,避去老夫人那了。”江蕊儿就撇了撇嘴,“你是不知道这些夫人太太们坐在一起嘴有多碎,谁家后院的破事都会被她们翻出来絮叨,真是无趣得很。”
秦兮若与那些人都不相熟,自然不好妄加评论,于是就转换了话题:“安王如今应是六七十岁的年纪了吧?为何安王妃看上去却如此年轻?是因为她驻颜有术么?”
没想她的话刚一问出口,江蕊儿就掩唇而笑:“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等咱们坐下来,再慢慢说。”
永宁公主府就在镇国公府的隔壁,为了方便驸马在两边进出,特意在院墙上开了个小门。
秦兮若跟着她们穿过那道小门,就进到了公主府,然后跟着永宁公主进到了一间小院。
小院不大,院子里却用太湖石垒了座小山,小山上砌了个亭子,用一道木制拱桥连至了旁边小楼的二楼。拱桥下有一个引了活水的小池,池里养着锦鲤和睡莲,只是因为刚刚开春,那些睡莲只冒出了些许嫩芽。
“我平日里就喜欢在这里消磨时间。”永宁公主带着秦兮若经抄手游廊绕过了那小山,径直就进了正屋。
屋里的陈设也很是讲究。
地上铺着猩猩红的织花地毯,墙上挂着八仙过海的瓷屏,半人高的紫檀木香案上摆着镂空的珐琅瓷香炉,青烟自香炉顶部袅袅而出,慢慢地飘散开去,屋里满是淡淡的熏香味。
永宁公主将秦兮若带至次间坐了,就有丫鬟鱼贯而入的上了茶和糕点,待丫鬟们都退下后,江蕊儿这才凑上来道:“先头的安王妃得了怪病没了,如今的安王妃只是续弦,所以才看着比安王年轻很多。”
“说起现在的这位安王妃,传闻可多了。她本是平西将军家的女儿,只因小时候遇到个赖头和尚,说她的命格贵不可言,他们家就一直没有给她说亲,有人上门求娶,他们家也不应允。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歇了这心思,二十七八的安王妃也就成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老姑娘。”
“再后来,安王世子暴毙,先头的那位安王妃也染了怪病没了,安王一夜之间就像老了十岁,当年的老镇国公就替两家保了这桩媒。”
“没想这一次平西将军家竟松了口,允了这门婚事。”
江蕊儿就颇为感慨地说着。
永宁公主听得这话就忍不住笑话她:“刚才是谁在路上说自己不喜欢同人说这些家长里短的,没想自己说起来却兴致勃勃得很。”
“这怎么能一样!”江蕊儿不服气地辩驳,“兮若和那些人不一样,这些都是十多年前发生的事了,我若不告诉她,她要上哪儿去打听这些?”
“十多年前的事?那你是如何知道的?”秦兮若很是惊讶。
“自然是听我娘她们说的呗,”江蕊儿就有些得意地转动着眼睛,“我觉得我娘不爱和那些人凑堆,完全是因为我娘知道得太多了,怕一不留神说漏了嘴,反倒惹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