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水来的婆子却笑:“定是住在屋后头的那个酒疯子又开始发酒疯打婆娘了。”
住在屋后头的酒疯子?
这座叫做勿园的庄子坐北朝南,过了屋后那条沟渠后,最近的房屋都至少隔了几十百来丈,是怎样的惨叫声竟能传出这么远?
“那醉汉经常打他婆娘吗?”秦兮若有些奇怪地问。
“可不是咋地,”另一抬水婆子接了话,“自去岁成了亲,对他婆娘又打又骂的,丝毫没有怜惜之意。”
“就这样的人,也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秦兮若震惊住了,这得是什么样的狠心爹妈,才会把女儿推进这样的火坑呀!
“哎,她就是吃了没爹妈的亏呀!”先头说话的那婆子道,“听说是在京城一大户人家犯了事的婢女,主家找了这醉汉,让他把人领走,还说什么只要不死,怎么折腾都行。”
“怎么能这样?这岂不是不把人当人?”秦兮若突然觉得堵堵的,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的心底蔓延,连那两个婆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惨叫声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时才消停了下来。
秦兮若这才稍微合了下眼。
慕成雪知道她晚上没有睡得好,起床时特意没有叫醒她,待她睁开眼,竟已到了巳时。
听得屋内动静的小桃就撩了帘子进来,问她是不是饿了。
昨天大半夜未睡着,今早又未进食,秦兮若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饥肠辘辘。
洗漱过后,小桃就给她端了碗粳米粥,配了绿油油的小白菜和黄灿灿的炒鸡蛋,还有一碟什锦酱菜。
“王爷说他今日要和黄先生出门,就不回来吃中饭了。”小桃一边服侍着秦兮若吃饭,一边小声地道。
“这样也好,”想到慕成雪之前说这两日他有事要处理,秦兮若便笑,“那我们只要准备王爷晚上吃的菜了。”
吃过饭,秦兮若就带着小桃出了芍药轩,却见着沈青梅无精打采地趴在飞来亭的美人靠上,手里却拿着一个大白馒头,掰成指甲盖那么大的碎块喂鱼。
池子里的锦鲤也因此全都挤到了一块,不断地张合着嘴,争先恐后地往她跟前凑。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没了精神。”秦兮若就看着她笑。
沈青梅怨怨地瞟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又没有你那么好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这么说,你昨晚也听到那惨叫了?”秦兮若就坐到了沈青梅的身边。
“能不听到吗?哭得和女鬼一样,害我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些不好的东西。”说这话时,沈青梅就揪下一大块馒头,扔到了水里,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她心中的愤恨。
“怪我怪我!”周采薇就端了茶点过来。
“我昨天就应该先跟你们说一声的,那夏莲也是个可怜人,”说到这,周采薇就警惕地往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她是被主家的少爷始乱终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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