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长吁了一口气,拍拍他,“我先回去了,翘班不能溜太久,你自己想想吧。”
“小雅南……”他叫住她,问道,“对你,也一样吗?”
她停下脚步,没有转身,风吹起天台上洁白的床单,她在那层层的白色中,犹如身在云端,离他那么遥远,拼尽全力也无法触及。
她说,“是的,路翰飞,对我也一样。你管不过来的,我的事,我和二哥的事,都不用你管……”
路翰飞在天台待到傍晚才回去,他一进办公室大家就都围了过来,看起来找了他好一会了。
“我去调查过了,李雨的母亲是因为无力负担肝脓肿的治疗费,才会那样大闹的,她想把责任推给我们,就能解决问题了。”苏岳汇报情况,“所以翰飞,这事医务处已经接了,你不用担心,这是手术意外,她去哪里告都告不通的。”
路翰飞抬头看着同僚们,极认真地说,“关于肝脓肿的治疗费用,我准备用我的工资出。”
他的一句话,叫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翰飞,你是第一次遇上医患纠纷,难免惊慌失措,可事情不能这样处理!”
“对啊,三路大夫。”芳姐也立刻反驳,“你要是这样做,那李雨可就真赖上你了!”
“没错,他妈妈肯定说就是你手术出了问题,要不你会这么好心出钱替她儿子治疗。这样的话,意外就真的变成你的过失了!”
“我不在乎这是意外,还是过失。”路翰飞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说,“我只是希望他能尽快治好,康复起来,就行了。”
在众人的惊诧中,他换了衣服拎起包离开了。其实路雅南说的对,比李雨母亲更不能接受意外的,是路翰飞他自己,他不是因为李雨的母亲而失控,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无法接受自己没能治好病人。
哪怕是并发症,哪怕是正常的意外,他都觉得那么的不应该。
她说他应该看开,应该放下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可是他总是忍不住要把他们一个个扛起,而他最不能丢的那个责任,是她。
李雨的引流手术几乎是在李雨母亲的哭闹声完成的,她不知从哪弄来个了香炉,自己跪在手术室外焚香祈祷,护士们百般劝阻都没辙。
“这还了得,今天来烧香,明天是不是有人来做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