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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2 / 2)

“欲仙欲死。”他说。

她在他的大腿使劲掐一把。“哎呦。”他叫出声。

她跪在他的身前,头发垂下来,几缕柔发拂动着他的脸颊。他的手在她的下身抚摸。她双手支撑着他的肩膀呻吟。她再也坚持不住,像只小猫叫唤着趴到他的身体上。她重重的喘一口气。她抓住他的手,制止他乱动。

“小叶。”她说。

“嗯?”他说。

“你知道吗?有时你在我心里,像一个谜。”她说。

“那你就猜吧,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说。

“我不猜。你从来不讲自己,这样也好。让我保留一种神秘感。”她说。

“留下自由想象的空间。”他说。

“你现在这样最好。”她说。

“我会改变的,将来有一天可能你都认不出我来。我不想像现在这样,或许变得好了,或许变得更坏,都不一定,谁知道呢。话说回来,即使坏,还能坏到哪去,即使好,又能好到哪去呢。已经这样了。”他说。

“会变好的。”她说。

“会吗?你这句话缺乏科学依据。我抱怀疑态度。”他笑了笑。“没理由不好,会好的。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阖家幸福,好人一生平安,好上加好。也祝你一路顺风,你父亲的病早日康复。”

“还有呢?”她说。

“够了,没有了。”他说。

“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她说。

“难道你不是吗?”他说。

“我不是。你别傻了。”她摇摇头。

“我小时被傻子抱过。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他撇撇嘴,说。

“谢谢。我会的。”她说。

他推开她,她在他身体一侧温顺的躺下来。

30

秋风又起,海水渐凉,繁华不再。秋色萧瑟,热闹的海边沉寂下来,进入相对安静的时期。络绎不绝的游人返回到他们居住的地方,工作,学习,生活。海水如一座庞大的磁场吸纳了喧嚣,热力逐渐减弱,太阳的颜色淡淡的,海风吹拂着空荡荡的街道。

“十一”国庆黄金周来自各地的游人一度令海边沸腾起来,短短几天过去,人们像来时一样如潮水般退去。海边复归往日的沉寂。蓝色海岸生意不见起色,冷冷清清,连维持基本开销也很困难。所在宾馆也进入淡季。员工大部分放假回家,只留下值班人员。大堂空空荡荡,与夏天时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照。

唐明光干脆宣布蓝色海岸休业至明年春天。唐明光单独找陆叶谈话,让他留下来吃住在蓝色海岸。希望日后对他能派上用场。“暂时委屈你了。”唐明光说。

陆叶的内敛、低姿态已经初步赢得唐明光的好感。事实眼下他也找不到其他更适合自己的落脚点。

唐明光将蓝色海岸库房的钥匙交给陆叶保管,表明对他充分的信任。库房里面有成箱的红酒、啤酒、饮料、香烟,以及干果、茶叶、鱿鱼丝、火腿肠、速冻水饺,将一座空城托付给陆叶还有四个交接班的看门老头。由于警方在调查唐明光的情况,为避风头,唐明光和几个朋友出国到韩国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商务考察。

潮湿的墙面汩汩往外渗水,显出大片奇形怪状的痕迹。局部壁纸泛黄剥落,水珠落在潮腐不堪的地面嘀嗒作声。他好像奢侈的独自拥有那么多时间。时间嘀嗒作响,他握瓶喝着啤酒,待在地下,不想见到任何人。

蓝色海岸的女孩纷纷离开,孟雪回到家乡。陆叶送孟雪到火车站。孟雪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一人高的行李袋。

“锅碗瓢盆都在里面了?”陆叶问。

“是啊。该带的都带了。”孟雪说。

“看样子不想回来了?”陆叶说。

“哪能啊,你在这里,我就会回来的。”孟雪说。

“我的心理很脆弱,别骗我。”陆叶笑着说。

“骗你是小狗。”孟雪说。

“小狗。”陆叶说。

“你才是小狗呢。”孟雪说。

“我是一只小狗。”陆叶说。“一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小孩,他没有朋友,很孤独。邻居家的奶奶问他,小东西,你在想什么呢?小孩回答说,我在想我变成两只小狗,它们在一起玩。”陆叶说。

“可怜的小家伙。”孟雪说。

他抓起她的手蒙在自己的脸上,他想听到一种声音。似乎猜透他的心思,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有种预感,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白天他乘坐电梯浮出地面,悄悄穿过宾馆大堂,去海边观看石崖上几个老人垂钓的背影。沙滩上躺着一排废弃的船骸。灰蓝色天空里响着秋天的声音,他竖起耳朵凝神倾听。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远处荒凉的沙滩上拉着小提琴。

有一天他在海边拣到一只从遥远地方漂过来的瓶子。他启开瓶盖,掏出一团濡湿的粉红色纸笺。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首诗。诗的主人是青岛的一名女学生。他认为诗中的意境很优美。诗中提到岛屿、海风、波浪。还有对爱情朦胧的憧憬。他把粉红色纸团塞回瓶子中,将瓶子重新放逐在白色的海浪上。他目送它吞没在海水里渐行渐远,消失在漩涡里。

这些日子蓝色海岸只来过三回人。一回是一个上门推销洗浴用品的下岗职工。洗浴中心的库房里堆积大量剩余的洗浴用品。抽了对方热情递给他的一支香烟,一块二一盒的那种,听到对方的老婆卖菜时被一辆三轮摩托车轧伤脚躺在家里。陆叶买下一瓶洗发香波,一瓶乳液沐浴露。

另一回他被外面震天响的敲门声惊动。他连忙出去喝止住用拳头砸门的青年。青年回转身喊一个女孩过来。女孩以为洗浴中心无人,已经走开几步。被青年喊回来后,她伸手搂住青年的腰。陆叶认出她是吴战世过去的女朋友,吴战世和黄浩然的仇怨就是因她而起。他们说明来意,青年要送女孩到蓝色海岸做小姐。他们刚从老家上来。

女孩低头检查着自己的手指甲,垂下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使原本光洁的小脸蛋富于立体感。她向青年炫耀般的伸出涂的莹亮的红色指甲,同时展示给陆叶。她如一匹弯腰吃草的小马。容光焕发,皮毛光滑,弥散着青草的味道。两人神情开朗、直率,像一对相处默契的兄妹,举手投足间有许多相似之处。他非常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他想女孩在复杂的工作场合也会带着如此单纯的快乐应付各种场面形形色色的人。陆叶告诉他们洗浴中心暂时休业,让女孩留下电话。青年不无遗憾,领着女孩失望的离开。

还有一天夜晚,一群警察到蓝色海岸进行例行检查。当时陆叶正在库房里准备取一条“七星”烟。看门的老师傅对警察的盘问应付自如,对答中没有露出丝毫破绽。陆叶站在熄灯的漆黑库房里不发出一点声响。直至警察们离去。从库房出来,他找到老师傅,扔下两盒“七星”烟。华人小说吧电子站

31

江湖系列之野兽出没

躺在床上,她没有急着离去。她细嫩光滑的身体挨着他,散发着热度。她长时间的看着他,举起手在他的脸颊摸了一把。

“怎么,被我迷住了?”他说。

“没有。怎么可能。我看你像一个小孩子。”她说。

“我是一个小孩子,只不过有着成人的外壳。”他说。

“这是怎么弄的?”她摸着他大腿上的一条疤痕,说。

“刀疤,被别人拿刀捅的。我没跑掉,实在没有力气跑了,七个人把我围住,我挨了一刀。很窄的那种小刀,几乎没有感觉。我蹲在地上。血流了很多,染透了裤子。不过,不过没什么事,没留后遗症,没钱去医院,伤口一直流脓,后来自己慢慢愈合好了。”他说。

“你拿刀捅过别人吗?”她说。

“我想不起来了。”他说。

“不像,你没有。”她说。

“是啊,我没有。我看到血就恶心。”他说。

“不要打架,打架不好。”她说。

“嗯。”他说。

“你想听我唱歌吗?”她说。

“好啊,唱吧,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他说。

“我没有时间,但是我可以支配时间。”她说。

“我没别的意思,你唱吧,反正没事,对了,你就是传说中的人民歌唱家吗?”他说。

“我是百灵鸟。”她笑了一下,说。

“传说百灵鸟唱歌很好听。”他说。

“是吧。”她笑着说。

她说她在学校念吧里度过。她有时间就泡在网吧里。她的网名叫小龙女。原来如此。他知道了她小龙女的来历。她记不住歌词,几乎没有唱完整的歌曲。一首接着一首,有的地方记不住歌词就哼哼着。他闭上了眼睛。他想起来一首流行歌曲,提醒她唱,但是想不起来名字。她让他唱两句。他不好意思唱。推说想不起来旋律。

“走两步,走两步。”她学着赵本山的搭档高秀敏在春节晚会上演的小品《卖拐》里面说。“问:大哥,这首歌怎么唱的?答:我脑子进水了,我怎么知道。”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他说。

她笑着扑到他的身上,赤条条的抱着他。他躲让着。她火辣的胸部像小兔子似的压住他。他能感到下面孕育的青春活力。

“你别碰我,我想起来了,那首歌叫《城里的月光》。”他说。

“许美静唱的。”她说。

“我不知道谁唱的,反正不是赵本山。”他说。

“你认为好听吗?”她说。

“还可以。”他说。

“我有点记不住歌词。”她说。她唱了两句,突然不唱了,她的表情出现微妙的变化。

“怎么了?”他问。

“我得去上班了。”她说。

“嗯,出去时把门帮我带上。”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她出去后,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摆弄一会。他记起自己与孟雪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了。罗列给他打一个电话,让他到餐厅吃饭。他一个人先到。招手叫了一罐红牛饮料。晚上他们在演艺大厅一起看的演出。一个舞蹈演员演出后下来,坐在罗列的旁边。罗列给他们介绍,她敬陆叶一杯酒。第二天是这个女孩的生日,罗列答应在海边包一幢别墅第二天玩。

溜冰后的反应是食欲不振,屎尿多,屁多。不停的吐痰,流汗,都是让体内的毒气逼的。脑袋麻木,象顶着一个钢盔,处于亢奋状态,没有睡眠。乐于交谈,罗里罗嗦,疑心重,多少有点神经质。对女人有着强烈的性欲,可以连续作战五个小时。罗列那个身体发福的的朋友东海说他一天放了五十多个屁,又臭又响,严重污染空气。

罗列的朋友东海说话的功夫放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响屁,空气都为之一振。陆叶怀疑他的裤衩撕开个口子。“你那个怎么样?”他问陆叶。

“什么怎么样?”陆叶说。

“明天我去找她。小屁股,水多吧?”东海说。

陆叶笑了笑没吭声。

“找谁都可以,但是不能找她。”罗列说。

“为什么?我花钱。”东海说。

“那也不行。”罗列说。

“别人都可以。她是万人骑。”东海说。

“你发贱啊?我说不行就不行。”罗列瞪他一眼,蛮横的说。华人小说吧电子站

32

陆叶没有什么好做的。他只能继续呆在蓝色海岸的地下,喝着啤酒,等待着自己希望出现的某种变化。

孟雪的手机欠费,两个人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陆叶认为其中有什么缘故,他不清楚,也懒得去想。他们都处于流动状态,认识是缘,不一定哪一天天各一方,从此不再见面。他习惯了,尽管接受的有些勉强。

小龙女的真实姓名叫于晶晶。两个人互相发了几条信息。小孩,小女孩。小女孩在信息里说,她的名字里有六个“日”,所以她天生要被男人“日”无数次。小女孩流露出的气质有些懒洋洋的,无奈,解嘲,还有一些诙谐在里面。

每次分别,陆叶的心里都会无限伤感。他与一些东西依依惜别,难分难舍。可是,无论他心里怎样不愿意,失去的终究不会再来了。这个秋天,他的情绪起伏不定。像以往很多的秋天一样,萧瑟的秋天从来不会让他失望,秋天的模样从来都如此萧瑟。

进入深秋时节他有了孟雪的消息,是从吴战世那里得到的,孟雪在一家洗浴中心上班。上次她回家不久很快就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与陆叶联系。吴战世说,她的父亲死了。

秋天应该是金黄色的季节,果实累累,如果没有收获就难免产生一种失落。每到这个季节,秋风瑟瑟,秋雨绵绵,陆叶的情绪便陷入周期性的低谷。面对着秋天一望无际的原野,他提剑在手,茫然四顾。

罗列到这里是带着合作项目来的,他与老二联手开地下赌场,他后面有澳门老板提供资金与赌博器具,翻牌机,弹子机,锦绣乐园,卡吉诺,还有完整的一套先进的管理模式。老二负责的是提供场地与安全。由于老二与唐明光的仇隙由来已久,且根深蒂固,难以调和,直接关系到双方的利益冲突,罗列不可避免地卷入进去。

罗列深知唐明光的为人,尤其是唐明光身边的军军。尽管罗列从没有见过军军,但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难以对付的人。一个有着强烈个性和复杂经历的家伙。传闻军军在俄罗斯曾亲手干掉过一个中国帮派的老大。罗列年少轻狂,表面上总是带着微笑,在微笑下面,他同样有一颗不甘人后的桀骜不驯的心。他出入小心翼翼,东海和大山整天与他形影不离。他们随身的包里装着麻果,冰,军用制式手枪。

罗列一开始出现就引起唐明光的注意。如果不除掉罗列,罗列早晚也会危及到唐明光。军军一直在寻找解决罗列的机会。

当时宝宝同时与唐明光和罗列来往。宝宝与罗列来往不瞒着唐明光,她认为自己与罗列的交往名正言顺,罗列是她内心真正认可的恋人。两个人的恋情经历过风风雨雨,磕磕绊绊,始终没有中断,一直保持下来。而她与唐明光属于地下阶段,需要她在罗列面前掩藏。她不大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旦唐明光知道内情后,罗列的处境就陷于极度危险中。

唐明光为躲避公安机关的打击去了韩国。他遥控指挥留在家里的军军。军军领着两个人坐在车里,在宝宝家楼下等了几个晚上。但是罗列并不住在宝宝家里。他也从来不到宝宝的住处。他和东海、大山被老二安排在燃情岁月大浴场里。他逃过一劫。

“小叶,”在燃情岁月的包房里,罗列通过吸管吸着矿泉水瓶里溜冰所产生的气体,抬头吐出浓浓的一大口烟雾,他说,“你是唐明光的人。按理说,我不应该再找你了。可是,我们的感情基础在那里。我不在乎你知道我住在这里。我相信你。你和宝宝,不用说了。我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亲人对待。你现在不好,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本质上我们都不坏,战争年代,我可能是一个出色的军人。有些东西肉眼看不到,黑暗中你可能觉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要知道,我们的肉眼有局限性。有些东西看不清楚,但并不代表什么都没有。你能看到黑暗中的鬼吗?头上三尺有神明。鬼也分恶鬼,厉鬼,同样也有善良的鬼,不但不害人,本意还想帮助人。你就是善良的鬼。”

“我不想做鬼,我是人。”陆叶说。

“做鬼有什么不好,鬼比人厉害。人害怕鬼。”罗列说。

“等我死以后再说吧。”陆叶说。

“就是那么回事。我已经差点死过两回了,医生技术高超,福大命大照顾大,捡回了一条小命。要不然哪还能像个人似的坐在这里跟你讲神话故事。你不呼两口吗?舒服。一会给你找一个小妹伺候你。”罗列把冰壶推给陆叶,抹着脸颊滚滚流淌的汗珠,说。

“算了,我知道比吃肉舒服。但我绝对不碰这个东西。”陆叶说。

“这个比金子还贵。一克金子才值多少钱?不会害你的。”罗列说。

“想害我也害不到。”陆叶说。

“谁说的?不要太自信了,自古以来有多少英雄豪杰,钢刀架脖子上眼皮不眨一下,可是酒色财气四大门不好过。”罗列说。

“那你就更别劝我了,我定力差。”陆叶笑着说。

“人生在世,每样东西都体会一下,要活就活得痛快点,要死就死得干脆。”罗列点燃一支香烟,他的手微微颤抖,“对得起自己,能享受就享受,无福享受,那不如自杀。别人看着也得竖大拇指。宁轰轰烈烈活一分钟,不窝窝囊囊活一辈子。男人嘛,到哪得挺着胸膛,让大家尊重。不是你看别人的眼色,而是别人必须看你的眼色。我说得有道理吧?”

“有一定道理。”陆叶说。

“什么话?我说的是真理。”罗列说。

“照你这么说,给我一把刀,我不活了。”陆叶说。

“不,你是三千公尺下埋藏的金子,具有挖掘的潜力。金子总会发光的。你不能急,金子。”罗列说。

“三千公尺?我呆的地方还挺深呢。”陆叶说。

“那当然了,埋藏的越深越安全。”罗列说。

“我都快透不过气了。”陆叶说。

“金子?”罗列眨着狡黠的眼睛说。

“叫我吗?”陆叶说。

“我操,金子开口说话了。”罗列大笑,说。

“我发现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人都有点变傻了。”陆叶说。

“二口冰溜的。”罗列笑着说。

“以后我得离你远一些。保持一段距离。跟你真学坏了。你肯定不是一只好鸟。”陆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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