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他坐起来,眼睛在室内四下搜寻,落在常征床上的枕头下面。他一跃而起,到常征的枕头下面摸出烟盒来。同时他摸到一把刀。
抽完一支烟,她将烟头掐死,扔到门后的纸篓里,回到他的床上。她俯下身体,一头如水的长发披散下来,几根长发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他想伸手拂开,出于某种心态,一动不动,象失去知觉的落水儿童,接受她的爱抚。她的手指在他的肌肤上滑行。他的乳头被湿润的嘴巴含住,他觉得下体自行漂浮出水面。
“你和常征之间到底怎么啦?”她说。
“我也说不清楚。”
“怎么看你都不象爱打架的人。”
少年时代陆叶五官端正,衣饰整洁,白净的脸蛋上长一双女孩似的秀美的眼睛。他的外表具有一定的欺骗性,真正蒙蔽住不少善良的人们。即使有一天,他真干什么坏事败露了,人们也会出于良好的愿望网开一面,宽容的放过他。
在他正要进入时她叫住他。
“我真的不想做。”她说。
“没碰到你喜欢的是吗?”他说。
“不是。我就是不愿意干这个。”她说。
“很快就会好的。”他诚恳地说。
他的脸埋进令人窒息的双乳之间,从下面抱住她的后背,好让她贴近自己。在一种持续的律动中,双手挪到她丰隆的臀部底下。她挺起身体配合他的抽动,迎接他深深地进入。她从体内发出经过鼻腔抑制不住的失声。她的下面又深又紧,令他不得不屏住气息小心翼翼,害怕自己把持不住一泻千里。
“好了吗?”良久,她在他的耳边小声说。
“别说话行吗?”他哀求道。
事毕他慵懒的搂着她的肩头望着天花板出神。
“等一会你干什么?”她说。
“去看电影。”他开玩笑说。
“你喜欢看什么电影?”他说。
“凶杀、色情,这两个题材总能引起我的兴趣。你呢?”他说。
“我们的趣味差不多。”她说。
“每个人都是这样吗?”他说。
“人和人之间区别不大,都很相似。”她说。
“可是我以为人跟人是根本不一样的,我就是特殊的一例。我欣赏的东西具有独特的品位。”他说。
“看不出来。”她认真的端详着他,疼爱的捋起他翘起的一绺头发。他眯缝着眼睛享受着女人的温情。
“在一群向南迁徙的候鸟中,我是一只留在原地不肯走的麻雀。冬天来临,哪怕被冻死。”他说。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残忍。
黑社会制造(4)
江湖系列之野兽出没>;候鸟
她走后,他从床头柜找出剩余的少半瓶“二锅头”,朝杯子里倒一些,慢慢抿两口,他将刚才与她在一起缱绻的镜头在脑海里重新过滤了一遍。女孩临走时把太宰治的小说借去,说要在回家的火车上消遣打发时光。他无法想象她能走进太宰治阴郁的内心世界。而且,她朝他借一点钱。看着她咬着嘴唇难为情的样子,想到她的拮据、微薄的收入、简单的生活条件、无法享受丰富的物资生活。他不仅为她还有那些贫寒、美丽、可爱、善良的,缺乏命运之神垂青的女子难过。同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惭愧。他不动声色,从裤兜里掏钱给她。看到她如释重负,他高兴不起来。
他睡了一觉。他是在支离破碎的梦境中被常征粗暴的推搡惊醒的。
这一架是因为他擅自碰了常征枕头下面的香烟而引起的。他没想到常征对自己的物品保护得如此精心,竟然能从烟盒里发现少了两根烟。
常征揪住他的衣领叫嚣着。他反手也揪住常征的领口。在以往的较量中,几乎每次都是常征首先挑衅,但第一个动手的却是他。他在常征的脸上打一拳,然后躲开常征的攻击,顺势带动常征倾斜的身体,另一只手撕住常征的头发。常征动作慢半拍,配合他手腕牵制的力量被迫低下脑袋,正撞在他踢起的脚上。这一脚踢在常征的面部。
常征的眼角被踢破,流出的血水遮挡住视线,使得他好像沉入水底惊慌的摆动双手。这时他的胳膊痛了一下。他发现常征的手里多出一把刀。他想后退,犹豫一下,迅速冲了上去。抬起膝盖撞击常征的脸。在常征胡乱应付之际,他抢过刀,将刀刺进常征的胸口。
常征晃动着身体倒下。他往常征的脑袋踢两脚,常征无声无息,身体下面流淌着一滩血。
他两腿发软。他早就有一种预感,只是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在你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情况下,它就发生了。
他乘坐一辆出租车来到火车站。在一群向南迁徙的候鸟中,我是一只不肯走留在原地的麻雀。冬天来临,哪怕被冻死。在不久前,他还对女孩这样说。其实,他早就想离开,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在售票口买票的时候,他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应该去哪里。想到女孩,他差一点买一张去石桥的票。也许我再也回不到这里了,他心想。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心里对女孩说。他的眼角有一点潮湿。他望了望这座自己生于斯长于斯、没给自己带来多少欢乐的城市最后一眼,转身走向检票口。
北京是秋天的城市,像一幅色泽斑斓的油画。轮廓恢宏的古建筑,声名显赫的权威,力量与传奇的象征,泱泱大国重中之重。一股浑厚凝重的气氛扑面而来,压得他佝偻着躯体几乎喘不过气来。似乎辛辣热情的太阳暴君和面目严肃的天安门城楼一齐压在他脆弱的肩膀上。
他经常从沉重的压迫中抬起脑袋,狐疑的看着对面平静的面孔。北京蔚蓝的天空掠过一片洁白的鸽子。窗外是真实生动的北京。他坐在肯得基快餐店里用吸管像一只小蜜蜂饮着可口可乐。他在等一个从五棵松乘地铁赶来与他接头的姓穆的女人。
交易完毕他差不多可以挣一千块钱,一千块钱对他来说每月可以击倒他一次。因此,他要感谢带给他这次机会的胖子。就像获得某项大奖上台领奖的歌手。首先要感谢包装栽培他的公司。做人要讲良心,不能忘本。这些他都懂。
胖子是制假售假的证件批发商,控制着河南、陕西、东北几条销售渠道。陆叶是这根链条上的一个环节。
姓穆的女人嘴里喷发着腐烂的气味。她从旧皮包里掏出一个纸包塞给他。同时从他手里接过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他们分别去卫生间验货。他给她的是二十份军人驾驶证以及配套的档案,换回来六千元人民币。他们的交易跟电影里的地下工作者一模一样。外人眼里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姓穆的女人具备某种特殊的气质,一望便知是那种屡教不改的死硬分子。抗日战争时期她一定叫日本鬼子吃过不少苦头。陆叶对她充满同志式的信任。相反,他自己经常向一种危险的势力妥协。在战争年代,他保不准自己会成为蒲志高式的叛徒向敌人变节。在和平时期也会为黑暗所吞噬。在浑浊的漩涡中他力不从心的挣扎着,然而猛然被一股强劲的暗流拽了进去。
他离开肯得基快餐店,小心翼翼的穿过静静的车流。他灰绿色的模糊身影一闪而过。他听到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听起来是那么锐利刺耳。
他回到出租屋里正做着梦,胖子的老婆喊他去胖子家。胖子不在家。胖子的老婆招呼他脱鞋上床倚在被垛上。她端出爆米花、苹果请他吃。她本人矜持的坐在床边。胖子的老婆是个色衰的妇人,贪婪的本性促使她更多的关注着这个现实的物质世界。屋子面积局促,区区九平方米,捉襟见肘。她年近不惑,穿一件不合时宜的花连衣裙,裙子撩到腿上,露出一双肥白的大腿。录像放的是沙朗斯通主演的《本能》。作为和胖子老婆同龄的沙朗斯通,身上混合着一半魔鬼、一半天使的天性,危险的性格颇能打动男人。
“胖哥呢?”他问。
“去天津救老尹,和老尹的媳妇一块走的,苹果就是老尹媳妇送来的。还有两瓶长城干红。苹果甜吗?”她说。
他“嗯”了一声。
“老尹媳妇带了两万块钱,胖子帮他们两口子托人找关系,看能不能把老尹从里面捞出来。”她说。
“花两万块钱还不如让老尹在里面待着。两万块钱是什么概念?他能挣出来吗?”他说。
“他们两口子去年做毕业证可没少抓钱。”她说。
“胖哥挣多少?”他问。
“他从来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她说。
“财权掌握在你手里,你怎么能不知道?”他说。
“我真不知道。存折被他藏起来了,我懒得问他,每天有我的吃喝我就满足了。我不愿多操那份心。”她说。
《本能》讲述的是一件连环凶杀案。迷人的畅销女作家被警探确定为嫌疑犯。在她柔软的大床下扔着杀人凶器——一件凿冰刀。第二本带子《偷窥》内容是发生在某公寓大楼里面的谋杀案,也是由沙朗斯通主演。在北京有许多像片子里那样的高层住宅楼。距离陆叶的平房不远,隔一条马路就建有林立的高层公寓。陆叶经过那里时有一种成为其中一套居室主人的愿望。他需要不断的赚钱,冒着进监狱的风险,积累原始资金。只有这样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他迫切期望改变目前的处境。通过迅捷的非正常的手段达到目的。他与胖子夫妇达成共识,不同的是他不具备他们处乱不惊的心理素质。每天他生活在惊恐不安的精神压力下,时刻绷紧着神经,深怕有人使劲的敲响院子的大门,接着一群头戴大盖帽、身穿制服的人突然闯进来。
影片中高超的摄影技巧所展现的精美画面和动人魂魄的做爱真实地反映出他置身其中的混乱、肮脏、恶劣的环境。
这一次胖子和老尹的老婆并没有像他们所说得去天津救掉脚的老尹,而是携带所有的积蓄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胖子的不辞而别使原来的交易不得不被迫中断,陆叶的营生因而陷入困境。
带状的北风笼罩着京城东郊,绿色在恶魔的口哨中枯败了。许多小鸟选择离开,划动着坚实的翅膀,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南国绚烂的风光。十二月,洁白的雪花盛开在冰冷的天空中。积雪留下歪歪扭扭凌乱的脚印伸向远处。
他在院子里忙活半天,落雪被归拢到墙角,堆成一个庞大的雪堆。在此基础上,他挥锹修理,在天黑前加工出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了一觉。他裹紧棉被,只露出鼻孔在寒冷的空气里小心的呼吸。炉子熄灭了,他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煤烟熏死。假寐中,他听到邻院的狗虚张声势的吠叫。他痛苦的记起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一个星期总有一两天他要饿肚子。现阶段的他正在和饥饿进行着艰苦的抗争。
住在隔壁的两个女孩昨天回湖北老家过年去了。
“你回家吗?我给你买火车票。”高个子女孩说。
“我过年不回家。”他说。
“等着我们回来,我们给你带好吃的。”女孩说。
“很快就会见面,时间象小桥下的流水。”他说。
他的手机押在门口的一家杂货店,他在那家福建人开的食杂店里曾经买过许多面包、五香花生、夹心饼干、火腿肠、香烟、啤酒,直至出现经济危机欠下钱款。那个福建人不再相信他。录音机抵押在桥边的一家羊汤馆。皮夹克被低价卖给了一个办假身份证的朋友。
房间里剩下唯一重要的东西是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酱油瓶、醋瓶、油瓶都是空的。菜板上扔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它切菜了。有一天他可能会说服自己用它杀死自己。抽屉里的白糖早吃光了,仍残留着一股亲切、温馨的香甜气味。他欠房东房租,羞于与房东夫妇进行解释。从早到晚他躺在被窝里看电视。他的衣兜里还剩下五块钱。他在等待着最为艰难时刻的到来。
他在等待着冥冥中的一个声音。
他来到院中,房东一家已经睡下。他们一家向来保持着早睡早起的良好习惯。雪人站在窗外,冻伤的月亮将瑟瑟的月光照在雪人身上,雪人微笑的模样象佛。
一个月后的除夕夜,他一个人看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吃着房东一家送来的水饺和油炸食品。赵本山出色的小品表演没让他笑出来。窗外爆竹声声,像正在进行的一场警匪之间的枪战。
第二天晚上,他怀揣着菜刀来到街上。空气中有一股硫磺的味道。夜空不时飞起一串串色彩炫目的烟花,徐徐绽放、盛开、凋落、寂灭,淹没在寒冷的黑暗中。家家户户门窗下悬挂着红灯笼,他似乎看到一家男女老少团团围坐桌旁,欢声笑语,看电视、吃饺子,享受着丰盛的菜肴。
沿着马路步行一个小时,他来到市区,伸手拦住一辆计程车。上车后发现开车的是一个女司机。他告诉女司机自己要去的地方,然后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她笑着说她是山东人,在京城只她一个人,回到家里冷冷清清也没啥意思。他说他跟她一样,都是一个人在外过春节。她笑道原来你也是一个人啊!她笑起来多少带点孩子气。两人相洽甚欢、话语投机。女司机的腔调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淡淡的思乡之情。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或许会约她找个饭店,坐下来要些酒菜,边喝边聊,或许吃完饭坐车去她的住处。他很久没有请异性吃饭了。不知道他提出邀请她会不会真地接受。无论怎样从眼下来看,这是个异想天开、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在内心深处耻笑自己。这时他的自尊心丧失殆尽,自信心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说话语气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哀伤的调子。多日蛰居小屋,脸色苍白,眼睛黯然失神。他隐隐后悔上她的车,刚上车时他庆幸自己的对手是个女人,应该容易对付。此时他希望驾驶员是个男的,最好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觉思乡之苦。
在他的示意下,她把车停在一所大学背静的院墙外。他抽出菜刀对准她的脸,另一只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把身上的钱给我。”他低声喝道。
她完全吓懵了,她的身体在战抖,顺服的摸出一叠钞票交给他。“我需要钱。”他说。
他推门跳下车,顺着学校围墙走出十几米,跨过一个白雾缭绕的水沟,穿过一片小树林,在灯火通明的马路上拦住一辆计程车返回住所。
身后爆响了一声,他吓了一跳。回头望去,一串烟花自夜幕徐徐降落。回到家里,他拽出菜刀,在自己的手心划开一道口子。你杀不掉我,他对菜刀喃喃自语。我是杀不死的,他厉声喝道,将菜刀扔开。他用女司机拉客赚取的车费熬过了寒冷的冬天。
冰雪融化、万物复苏,那些被冬天冷酷的面目吓跑的小鸟们不知从哪里叽叽喳喳的回来了。花朵露出笑容,柳树抽出新芽,绿色浓重,涂抹着生机盎然的大地。
黑社会制造(5)
江湖系列之野兽出没>;湛蓝的夏天
这座城市四季分明,它的夏天是最富于魅力的。因为可以游泳,有太多海洋因素的作用。像一帧色泽明艳的彩色照片永不褪色,焕发着动人的色彩。
时值七月旅游旺季,来自五湖四海操着南腔北调的游人将市区的宾馆客房全部填满。听服务生吴战世说,宾馆有三层包给两个俄罗斯远东地区的旅行团。在宾馆的大堂里总能见到皮肤晒得像烤大虾的健康的俄罗斯人。还有许多操着卷舌口音的房客。这座风景迷人的著名海滨城市时下正成为北京人出外旅游趋之若鹜的新热点。陆叶在北京生活过两年,那里曾经在他人生轨迹中留下重要的一笔。他十分眷恋关于北京的点点滴滴,混乱而迷狂的回忆。尽管印象不尽完好,有这样那样或多或少的缺憾,然而他对住在宾馆里的北京人充满一份难以自抑的亲情。
这个夏天像一幅模糊晃动的图像在陆叶的眼前映现。他的瞳孔里不停的跳跃着海水的蓝色、天空的蓝色、洗浴中心游泳池水的蓝色、紧箍姑娘丰满肢体的游泳衣的蓝色。那种蓝色具有清凉的意味,质地光滑柔韧,阔大无边,消融掉夏天炎热的属性,使人忽略太阳的存在,而热情的太阳是夏天最有力的象征啊。像一颗蛋黄坠入冰镇的蓝色饮料里,太阳显得遥远而迷蒙。
电梯继续上升直至抵达宾馆的十五层顶楼,然后折返降落,循环运行,呆在地下一层蓝色海岸洗浴中心的陆叶一度被升降电梯吸引住。他想离开地下,坐电梯去这座三星级宾馆的顶层,站在上面眺望毗邻的大海。他滞留在地下一层洗浴中心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
这些天陆叶一直蛰伏在人们的脚底下像蚯蚓一样终日不见阳光,黝黑的肤色渐渐转白。这使他看上去弱不经风。傍晚他与服务生、搓澡工们一道吃从宾馆职工食堂打来的伙食,烧茄子,瓜片炒肉,馒头。吴战世手端饭盆,偷自钻到包房里和一个女服务员看电视。一部冗长的电视连续剧将两个人同时吸引在一起。吃饱喝足,吴战世来了精神,把女孩按在下面。当他正在进行第二阶段俯卧撑时,负责洗浴中心日常事务的黄经理突然进去。黄经理命令吴战世跟他来到办公室。吴战世黑色的面孔涨得通红,咬着肥厚的黑嘴唇。黄经理是个清瘦的年轻人,他让吴战世脸贴墙面背对自己立正站好。他用脚尖对准吴战世的屁股沟,连续狠狠踢几脚。他踢的是尾椎骨的地方,过去长着尾巴,后来随着进化尾巴没有了。吴战世觉得屁股火烧火燎,锥心的痛。他想蹲下来,但是怯于黄经理的淫威,不得不咬牙硬挺。他痛得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以后几天他不敢躺着睡觉,只好脸朝下趴着。走路时收紧脚步,像老太太轻挪三寸金莲,小心异常。跟他一起出事的女服务员被黄经理调到另一个班,暂时住到单身的黄经理家。黄经理允许她上班时间到包房里看电视,条件是为他做小姐们提供的特殊服务。
陆叶脱下桑拿服,换上自己的t恤衫、牛仔裤,乘电梯来到一楼大堂。
几个活泼的俄罗斯小孩站在宾馆门口与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农村少年对着外面的雨热烈的讨论。下雨的缘故,游客们无法下海游泳,龟缩到房间里从事室内活动,看###节目、打牌、调情、做爱、睡觉、喝啤酒。
靠近商务中心摆放一架白色钢琴,后面端坐一个神态安详的小姑娘。她肤色白净,草莓般的嘴唇涂着鲜明的口红。双手按在琴键上引而不发,似乎沉浸在某种神秘的冥想中。陆叶猜测她是地处内陆一个优越家境中幸福成长的女孩。很小开始系统地接受良好的教育。适逢暑假,一家人出来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