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是一日日不满了守仁的,说他成天在单位,把家当成旅店了,老婆是他的三陪吗。林子添油加醋,说,他是把三陪当老婆么,你可小心点,守仁这人靠不住,当心哪天把你甩了。翠翠咬牙切齿的,他还真成了精。不整整他,也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了。我知翠翠的脾气,心里就偷着乐,单等着看守仁的热闹。主任咋了,还不照样和老婆同床共枕,但情况并非如此。守仁与翠翠显着倒更热乎了。林子也奇怪,悄悄问翠翠,你整的他咋了。翠翠乐,哪有那会事,他不忙工作吗。图个啥,多挣点钱呗。林子把这讲给了我,我就知道守仁是把自己的收入状况向翠翠透了底,也给了翠翠些好处。人夫妻俩的事儿,我们虽挑拨离间,若无真凭实据,到底还是不行,需要让翠翠看见点事实呢,若无事实,我们讲的天花乱坠,翠翠打死也不会信。可我也只是感觉,至于守仁真的如何,我也是拿不准的,弄不好,我还真是在诽谤守仁。
颜慧是每日去唱戏的,敬士亭又多了一道风景,巷里人会凝神立在院中细听,说,多会儿亭上有了个真戏子,人们还是能听出谁好谁坏的。世上许多人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关,事实上,人人耳清目明呢,只是不愿说罢了。若此人无自知之明,到时只有他自己吃苦头了。颜慧不用有此担忧,她唱戏是有实功夫的,在台上亮相,那是展示自己的真实才华。这声音自然就吸引了守仁,他打小是听惯了戏的,此时一站,便让迷了住,一听好半天。他说,听戏原来可以使人忘忧的。先前常打的电话,竟也一时销声匿迹。守仁纯粹沉浸在了听戏的氛围中。翠翠偶然步行出来,见他神不守舍,就生气,以为他在打人颜慧的主意。
翠翠惯于不动声色,也不吭气,便躲了去,找个避人处坐了。恰巧林子瞅见了,他打电话叫我,让我出来看好戏,我本蒙了头睡,听到这消息,便兴奋的坐起身。我说,我就去,你在那儿等着我。在巷里,平静久了,人是觉着寂寞的,就等着看热闹,也不去规劝,反添油加醋的搅和,林子是有心把守仁和翠翠弄的打起来,然后幸灾乐祸的瞅,守仁升官,公款吃喝让我们心里失衡么。守仁偏没感觉出甚来,还在那里喜滋滋的听,眼里木痴痴的,似个瓷人。
颜慧唱一段,停下来休息,两个保姆是抱了孩过来的。她们见颜慧挺高兴,先就快乐了,把孩子递给她,颜慧赶紧接,脸上洋溢着微笑,说,宝贝,跟妈妈。小女孩便高兴的升了双手。这样的情景很是感染人,母女俩都是急切的模样。翠翠有些羡慕,多少年来,她想要个孩子,好容易怀了守仁的种,守仁又是喜新厌旧的主。翠翠以前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还当离婚是守仁的对,慢慢她才知道守仁是个花心的人,原以为有了孩子后,他会收点心,但守仁变本加厉,越发在外胡作非为了。看着母女俩开心的样子,翠翠心中竟也暖洋洋的,想,真是感人的一幕。守仁是在旁边瞧颜慧唱戏的,见保姆领了孩子来,就凑过去蹲在地上逗。林子就也凑过去,说,颜慧,守仁一直在旁边看你唱戏呢,他很喜欢你的嗓音呢。颜慧有点激动,要抱孩子的手缩了回去,只直直的看守仁,说,真的呀。守仁并没准备,却也本能的附和,是,是的。林子又讲,颜慧人漂亮,可戏唱的更漂亮,比她表妹强多了。
颜慧是听表妹讲过守仁的,就盯了守仁瞅,看半天,说,你就是守仁呀。守仁点点头。她便说,表妹讲你唱歌唱的很好。守仁说,一般,一般。颜慧便笑了,你挺谦虚的。守仁讲,哪里,哪里。林子就笑,说,守仁,你今天咋了么,又是一般一般,又是哪里哪里。我也起哄,说,守仁,你装哪根葱么,这叫吞吞吐吐,人颜慧又不是不知你是个甚人哩,人早一清二楚了。守仁抬了头问,什么一清二楚。我说,就是好色吗。守仁便不快了,瞪了眼跟我讲,二毛,你说话可要有点风寸,没的话,不要乱讲么,我和人颜慧又不惯,你咋能这样开玩笑,你知有什么后果吗。我说,有什么后果,就是颜慧不嘲理你,又没甚损失。守仁很恼火,说,咋没损失,不损失名誉了吗。你知名誉值多少钱么名誉是很值钱的,你讲话要有点谱么。林子本还想说别的,但见守仁急赤白脸的,便闭紧了嘴,再不开口。颜慧是笑了的,说,没那么严重哩,二毛与林子就爱开玩笑,我知他们是啥人呢。表妹讲了,说你很优秀呢。林子讲,他再优秀,那也是翠翠的老公了么。你还能抢了过来。颜慧讲,林子,你说甚呢,有些事可以开开玩笑,有的事,不能当面讲出来的,我是有了男人的。要没,我就不存在顾虑了,翠翠是看这面的,见守仁与颜慧离的近了,她猛的跑过来,倒把几人吓一跳,以为从哪杀出个神来,见是翠翠,守仁便愣了。他是不让翠翠挺了个肚子乱跑的,偏翠翠不听,又出了来。林子乐,问,翠翠,你在哪儿蹲点了么,来的悄无声息,弄我们个措手不及。守仁看了林子,讲,你把你自己说成甚都不要紧,可你不能牵连我们么。我说,林子讲的有理,翠翠确实来的很突然吗。颜慧不吭气,只那里与林子吹胡子瞪眼。林子躲了她的目光,只是四处乱瞅,也不知瞎瞅甚。我偷偷的乐,想我的阴谋诡计大功告成了,冲颜慧说,你表妹可漂亮了,我见过她,来找守仁的时候,见过,那时翠翠还没离,可等守仁找了翠翠,我就再没见她了。翠翠这时把头扭我,说,要再来找,那不出问题了。你看守仁现在,满脑子男盗女娼,就想着寻个小姐么,还怎经得住别人勾搭,见了漂亮女人,他就腿软的,他是甚人我清楚。我说,守仁是甚人我也清楚呢。守仁这时对我怒目而视了,说,二毛,你别一肚子坏水。你要在翠翠面前败坏我,那以后别指望我请你喝酒了。
二十
我想杀人不过头点地,守仁官大要咋,也要吃,也要喝,比别人多挣点钱罢子。顶多是贪污受贿,与别人弄个轻松些的岗,他还不死了呢。一退休,也要坐在老巷里晒太阳,和人闲谝玩耍,他一样也离不了与人打交道么。在这世上,人是离不了人的,无论你混的多好,做的官有多大,一样离不开朋友。守仁才是个主任么。天底下大官多下了,小小的个车间主任,在正经官人眼里,那根本排不上名次,他显摆甚嘛,也就只能我和林子跟前摆摆酷,到别人那儿,人是不买他帐的,他自以为很牛,可牛甚哩。在我们跟前摆摆他的权,可不在单位了,权有个屁用。说话跟放气一样。但守仁到底还能管了我,一时半会他是下不了台,他说请我喝酒,这已给足了我面子,咋能一直难为人么。我说,翠翠,不要想那多么,单位要求严了,领导是让他们知荣识耻的。你想想,他要在外吃喝嫖赌了,领导还不把他撸了。林子还未明白过来,他说,不可能么,不让赌,不让嫖,棋牌馆成了正当行业,这娱乐城,那歌厅的,还得行么,外商来了,陪不陪,是身不由己么。我一下火了。我说,林子,你###住嘴,你讲那没用的干么,你使着什么坏心眼吗。林子吃惊的看我,不知其中缘固。翠翠则对我冷笑,说,二毛,你表演吧,好好的表演。他才多大个官,你就这般巴结他。林子讲,多大个官,他都有点权么,这是现实,谁敢得罪权力,你问问天底下的老百姓,他哪个敢得罪权。这是很严峻的现实吗。咱们小老百姓,是个官就得巴结呢。我不满林子的话,用眼瞪他。翠翠就呵呵的笑,说,是了么,有点屁大的权便眦眉瞪眼了么。她在骂我。
颜慧是又去唱戏了的,两个保姆自领了孩子离去,她的不快渐渐在戏的进展中忘却,我见她又精神抖擞的唱了。翠翠瞥一眼守仁,又瞥一眼林子跟我,很不愉快的离去。我说,守仁,喝酒去吧。守仁恨恨的看我,脸上有些不屑,他说,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要干这些卑鄙龌龊的事,想喝酒,你明说么。这是做甚了。我说,谁稀罕你的酒,是讨厌你的恶俗嘴脸,牛甚了,看我们待理不理的。咋地,不在老巷住了,你神气的很,是吧。守仁说,扯淡,哪个酒店吧。林子对他说,出巷找个小饭馆就成,我们在乎的是和你喝酒,不在乎哪喝,眼不要朝天看么。守仁仍气呼呼的,他嫌我们烦,他是当了领导的,领导是时时要有架子的,不摆架子,他浑身不舒畅。守仁已经习惯了板起面孔训人,他要不训人,他会觉的浑身难受。林子在路上嘀咕,到了北京,知道自己官小;到了东北,知道自己胆小;到了上海,知道自己穿得不好;到了深圳,知道自己钱少;到了海南,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到了北都,满街都是土地老。牛的很呢,都愿在自己的地盘上混。守仁就有了兴趣,说,林子,你这屁话不少么,说白了,是牢骚,没有树立起正确的荣辱观。知道么,八荣八耻牢记心么。林子就骂,谁没荣耻观了,是你狗日的这般的人,把我们的荣辱观都挤兑没了么。我说,融融姐,能叫个不知耻的女人么,可现在呢。守仁的脸便绿了,讲,你什么意思。我说,没意思,没意思。林子看我俩剑拔弩张的,说,饭馆到了,你看你们横眉怒目的,吵甚,喝酒去。
一顿酒饭又让我们之间紧张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守仁闲时,又会拉了我去碰杯,但他的心绪明显坏许多。他说,我他妈,也得弄辆车开开么,人都开上轿车了,我还骑辆电动车,这不公平吗。我也是堂堂的中职干部。我说,买么,那是个甚,我看你当官一年下来,怕就买辆车了,几万块钱的事。守仁苦笑一下,讲,谁他妈不愿有小车,不想买车那是孙子,可我更心疼钱呢,我喜欢钱握在自己手里呢。一买车,我就少几万呢。我说,你买了车,一挣可就挣几十万么。守仁,说,我偷人的呢还是抢人的去。我说,和偷抢差不多,贪污受贿么。要弄就弄公家的,你不弄自有人弄,你想想,你不剥削点,就得发给工人吧,可工人工资一高,他就得交税,花不了,他得存,存了有利息么,还得扣利息所得税。然后这钱干嘛了,让一些腐败官员吃喝挥霍贪污了么,在他们腐化前,你就先腐化掉。守仁骂我,滚你妈的,满嘴放屁。我说,你听,就这样做,你不听,也不需要骂人么。喝酒,唱酒。我举起怀来敬酒。守仁与我碰杯,说,愿你以后多干实事,少讲废话,说出来,教人不爱听了。我说,是,是,也祝你今后多发财,发大财,想发财就发财。
守仁果然是财大气粗了的,日日是和翠翠下着馆子,我们每天替他算计开销,想他那点工资根本不够,但人守仁日日去,我们也便只有羡慕的份。这时林子多会讲,二毛,你混这多年了,多久才能混到主任一级吗。我说,我不指望,这样能干到退休就算不错了,现在,竟争最激烈的是啥,领导职位了,人人都想当官,这官位也便有了危机,个个都努力保位子呢。我知守仁肯定也有压力,别看他如今风光,迟早有一天会落魄,官是甚,往树顶上爬的猴呢,最顶上的只能是一个,中间爬的就让上头的踩,底下的拽,并不舒服呢。你以为他好混,我对林子讲,他不好混呢。他和翠翠吃吃喝喝,越吃嘴越叼,再吃,家里的饭就不能吃了,没味么。他还不是天天往饭馆跑,手头的工资不够了,便动用单位的,慢慢就成了他的活银行,拿多少也不够,也没个满足的时候,钱么,谁不喜欢,守仁又不呆,他比猴子还精呢。他能少拿了单位的。
颜慧再见守仁时,便躲的远远的,生怕守仁会对她非礼。其实,她知守仁不会,但她仍是担心着守仁,我看了她这模样,我就笑。我说,颜慧,躲他干吗。大大方方的走路,他敢把你咋了,你别看守仁是个男人,胆小的很。你叫几个人打他一顿,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是个甚,我还不知。颜慧就笑,她说,其实最坏的人是你呢。想挑拨人夫妻关系,就动坏心眼,比我们舞台上的人还会演戏。我说,你说错了,会演戏的人是守仁呢,他成天在官场上混,要扮各种嘴脸,与他比,我是差远了,连他个脚后跟都及不上了。颜慧乐,说,你真是演戏的高手,举世无双呢。我便嘿嘿的笑,讲你不要丑化我,而美化守仁。她不会因了你的颂扬从而对你好,他对你好了,那是对一个女人好,一旦对这个女人失去了兴趣,那也就是他对你暴露丑恶嘴脸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他对你表妹的态度。千万不要让他一时的虚情假意遮掩了你的双眼,他比狼都狠毒,你记住,守仁在你而言,他永远是一条狼。颜慧说,我不理他就行了,还怕他不成。我说,也不必不理他,表面上对他春天般的温暖,内心里对他冬天般的寒冷,还真就别怕他。你一怕,他倒得寸进尺了。
守仁每次找我喝酒,那是喜气洋洋的,却总让我感到十分的失落。他眼看是要买下车了的,守仁最近在学车本,只在单位晃一圈,人便没了踪影。他是学车去了的,这让林子眼红,也让我很眼红。都是老巷里出来的,守仁却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相比之下,我要萎缩许多,总是在心里把自己降低了一等的,对领导俯首帖耳,毕恭毕敬。守仁有时会来遛,恰巧碰我对领导这样了,嘴角总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便让我心中觉出了不舒坦,他怎么可以这样笑,那是耻笑么。
翠翠如今是需要出来散步的,常见她一人在敬士亭转。走过来走过去的,适意间透着些疲惫。我和林子也去敬士亭闲坐,无聊的很。象我们这般年龄的人,能够这样闲混的,在老巷并不多,各人都有着工作要做,都很忙,没日没夜的。不似我们,来到亭上,不是闲谝,就是下棋,或者看看人唱戏。见了翠翠时,我会喊她,我说,翠翠,过来谝谝,翠翠显然是记仇,并不嘲理我。我却厚着脸皮,我在她身后讲,翠翠,你咋这小心眼么,我向着守仁,是我在单位受他管理么,你想想,我要得罪了他,我在单位还怎么混,守仁那小心眼的人,他不能和你比么,他爱打击报复么。你别看当领导的,一个个面面上看去温文尔雅,内地却小肚鸡肠,我哪能受得了他日日给我穿小鞋。翠翠是大度的人么,哪会这般小气,翠翠果然就扑哧笑了。她说,你油嘴滑舌的,多会儿学下这么贫。我说,我不贫吧,我可是个实实在在的人。翠翠讲,你不实在哩,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就趁机摸了她一把,正好在屁股上。翠翠羞的脸通红,并不时看看四处。她说,现在的电影女明星都护着自己的胸,看来,我在老巷也得护胸了,有咸猪手了么。我知她在骂我,说,翠翠,我这是大了胆子的第一次,你想,守仁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他摸过弄过的女人又知有多少呢。我心里不平衡么,他要不娶你,我娶吗。他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林子在一旁打趣,说,拉了么,你看翠翠的肚子。我忙说,守仁他朝秦暮楚,他是花花公子哩。
二十一
翠翠忽然问我,融融她姐嫁人了,通知你了没。我说,没呢。林子就问,她又嫁哪个了。翠翠说,找下个散偶的,有个十岁的男孩。我说,这很好么,要比她一人过着强多了。我问,谁给她介绍的,翠翠讲,听说是守仁。我一时很感奇怪,守仁会与融融姐说男人。这在我想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打的火热,眼看就要谈婚论嫁了,偏守仁给介绍了一位。我想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咋会有这等奇事。在我眼中,守仁是要弃了翠翠的,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守仁是很花心的,他和我们在一起时,双眼总是色迷迷的,是想看穿人的衣服,看到后面的肌体。他会说,肯定很嫩,没有松驰。林子就骂,你他妈还能透视不成。守仁说,没呢,我会猜。这让我看清了守仁的真实面目,他是一只狼,把他想俘获的女人想成了羊。
我试着与融融打电话,问她她姐的事,融融先是笑,后来说,后悔了,后悔还来的及,我给你把我姐说的变卦了,绝对还会选择你。我说,打住,打住,危险的游戏,玩不起呢,你千万别瞎掺和,要真有心了,把你的朋友介绍给我一位,我就感激不尽了,千万别让你姐有其它想法。我又说,想请你吃饭了么,哪天有空。融融咯咯的笑,说,哪天都有空,只要你请我,再没空也要挤了时间去,在哪儿吧。我说,去个没到过的地方,在北都也算上档次的地方。融融又开心的笑,讲,好么,好么,我是最喜欢吃的,只要你舍得花钱。我便讲,可不能常去吃,你吃惯嘴了,谁还愿娶你。融融就说,不娶,我还不嫁了,一个人过也很好,自由,没人约束,想干吗干吗。我说,咋,当个老处女。融融乐,独身快乐呢。我讲,千万不要抱独身的念想,若实在找不下个合适的,你干脆嫁我得了。融融讲,哪有这便宜的事,你先说,在哪儿请我吃饭吧。我想想,说,北都大酒店。融融快乐的笑,说,行。
守仁到底是买下车了的,一辆银灰色的尼桑,他很兴头的开了在巷里兜圈,逢人便打着招呼,我看他有些夸张,不就买辆车,用得着这样炫耀,但守仁就是那般夸张,他会载了翠翠,两人乐呵呵的有说有笑。我是神情沮丧的,想守仁与我进单位的时日相差无几,他就有了车么。他偶而也会捎了颜慧表妹来巷里,把她往巷口一放,自己先就开车进了巷,他是那样从容不迫,以致我们怀疑守仁真的与人没有瓜葛。但守仁酒后对我和林子讲,你们谁对颜慧表妹有意,我给你讲,死了心吧,她是我的,懂吗。他是醉了的,说话舌头都发缰。待以后,他清醒时,我把这话告他。他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你从哪听来的。我说,从你的嘴里吐出来的么,你咋想赖帐,你这人。守仁却呵呵的笑,说,坐车,我带你兜风去,我车开的稳呢。
我是与融融有了进展的,当我在巷里与她双进双出时,巷里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我,他们并未想到我会与融融走到了一起。他们想我是要找个同单位,或巷外人的,却寻了融融。而且,我们曾经并不是一路人,他们是奇怪的,百思不得其解。守仁用十分惊讶的口气问我,他说,二毛,你是咋把融融弄到手的,叫我眼羡的很么,找个黄花闺女。我说,屁,你的前妻不也是黄花闺女,这有啥羡慕的。在我和守仁斗嘴的时候,林子是过来的,他说,二毛,你小子不够意思,咋单奔了,也不拽我一把。我说,咋拽你么,我是连我自己都顾不过来的。林子说,看你帮不帮了,你只要肯帮。我却没答理他,任他想去,这事,不是能够随便帮的。我不理他。
守仁在单位是越混越好的,走路多久都是挺了胸脯子,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