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英子知道自己这个三嫂一向掐尖要强,小心思多,算计多。
她平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可没想到,刚刚人好心好意让孩子坐车,她不乐意拉脸子不算,现在还直接指着人鼻子口出不善。
这是哪得罪她了,让她这么不管不顾?
这是高家的客人,高家是她这个小姑子的婆家,摆明了没把她这个小姑子看在眼里,不把她这个小姑子当回事,根本没考虑过这么做得罪了高家,她这个当小姑子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还说什么劳碌命,这就是说她这个小姑子奴役她了呗,她这个小姑子对不起她了呗。
想到这些,贺英子也冷了脸。
王新凤最宝贝儿媳妇,可不能容忍别人指着鼻子阴阳怪气。
她也不是个会看别人脸色,给别人留脸面的,即便是在高家,也没打算忍气吞声,大事化小。
哼了声冷道:“那可不,我老桑家的儿媳妇天生富贵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比的。”
“有些人可别没点逼数,上赶着找不自在,丢人的可不是我老桑家更不是我儿媳。”
黄慧那点懊恼瞬间变成了恼怒,蹭的起身怒视王新凤:“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一副大小姐的做派,十指不沾阳春水,哪家儿媳妇像她一样,养得细皮嫩肉,装模作样的把自己当公主小姐活祖宗了,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黄慧声音又尖又利,听起来十分刺耳。
要放以前,王新凤还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村老太太,听别人给榆枝按上资本家大小姐的名头,她或许会惊慌失措,着急撇清关系。
可去过帝都,涨了见识的老太太,才不会被这么两句话吓住。
有些话可不是你说是就是,那是得讲真凭实据的。不能你张嘴说几句,就能给人定罪,判官都没那么能耐。
再说了,家里有老爷子,有她男人,就是养一个大小姐儿媳妇,谁又能说个不字。
没吃别人饭,没花别人钱,碍着别人什么事了。
老太太霸气冷笑:“我老桑家的儿媳妇就能,我老桑家的儿媳妇就是要天上的星子也使得,别说当个小姐公主。”
“我老桑家儿媳妇的命好得很,天生富贵命,可不是你这种贱命能比的。我老桑家乐意养,有本事养,管你屁事。”
“老娘还真是给你脸了,认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看在老高家的面子上,你刚刚耷拉这个寡妇脸,不识好歹的,老娘忍了,没跟你计较。”
“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没脸没皮,上赶着找抽。”
“人贱不要紧,得有自知之明,也是老娘脾气变好了,要不然早大耳刮子抽你。”
“长得丑,心又毒,你以为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算计心思别人真看不出来,也就自己蠢的自以为是,别人那是懒得搭理你,醒醒吧,蠢货。”
“你,你……”黄慧气得满脸通红,论嘴皮子工夫,她真算不上厉害。
她公公是退休工人,男人是在职工人,自己也是个临时工,算得上一门工人,有钱有门面,有人人羡慕的好生活。
平时看谁都自以为高人一等,不屑和人耍嘴皮子,气不过了也是私底下弄些小手段,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不与低贱的人同流合污。
装得大气婉约,高高在上。
殊不知,内里有多脏,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
面对面吵架,几个来回就歇菜,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点心。
被王新凤一顿炮轰,就嘴僵,你了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货都没有。
明明有一大把的话想骂出口,可一着急,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急得双眼通红,愤怒扭曲得五官都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