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汽车的人也得找,冯老头算一个,那老头本事不错,不能放过。还得再找找,冯老头应该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人才,让他帮忙找,准没错。找不到就让他拉几个老伙计来。”
桑大壮是想将冯老爷子榨干用的,李甘笑而不语。
“主要是钱啊,办厂肯定花不少钱。”问题来了,他缺的就是钱。
桑大壮又麻爪了,感觉进了死胡同,抓耳挠腮的难受。
李甘缓声道:“可以让白家投资,我调查过,白家没有涉足实业,以前做的那些生意,现在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甚至关闭了许多,如今靠的,仅仅是海运和捕捞。”
“白家想在帝都立足,走实业路线,绝对是最快最便捷的。白家不缺钱,缺的是帝都的人脉和靠山。恰好,我们就缺钱。”
桑大壮眼前一亮:“还是李哥脑子转得快,这主意好,那你抽空帮我弄个协议,我去找白家谈。不过这事不急,你现在手头的事情也多,慢慢来,等我把冯老头的技术都学完了,时间就充裕了,到时候咱们就能放开手脚大干。”
李甘笑道:“不着急,你慢慢学,以后要办厂,你要学的不仅仅是修车技术,还有领导,管理,以及汽车的发展和创新这些知识,只有自己都会了,以后才不会被人拿捏。”
桑大壮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这么努力学,连媳妇都没时间陪的学。
“我会的,最多一年,我肯定出师。对了,姓孙的那里,有没有查到什么?”
李甘点头:“查到点东西,不着急,等晚上大家都在的时候说。”
“行,李哥你忙,我还得回学校,我找冯老头再磨两辆车去。”
李甘笑着说好,目送桑大壮离开。
晚上老桑家的饭桌上,只有瘦猴和赵强不在。
李甘说起上午桑大壮问的事,也没避讳许春娘和汪家兄妹。
不管双方承不承认,汪家已经打上了桑家的标签,一荣俱荣。
汪家要是背叛了桑家,他们也得不到好。
桑家人认为,汪家人还是聪明的,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何况,汪家兄妹被桑老爹带去基地后,汪家人恨不得当牛做马的回报。
尤其是汪胜兵跑车回来,知道了这事,抱着王新凤的腿狠狠的哭了一场,当场要给王新凤当儿子,被王新凤用扫帚赶了出去,这事才作罢。
不过,汪家是真的感激,想要用命还恩情,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背叛桑家。
“这段时间,我打破了我们所有的常规认知,重新调查孙亮,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饭桌上,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过去。
李甘淡定微笑,不急不缓道:“孙家有一邻居,关系不是太好,原因是孙亮进了帝都附属学校,但他家孩子没有,所以嫉妒。”
“因为嫉妒,就要对孙家母子多些关注,看事情也会拥有不同角度和立场,看到的东西,也会不一样。”
“那家的老太太是个嘴碎的,有事没事就喜欢跟左邻右舍聊别人家的长短,尤其是孙家母子的。”
“说他们母子装模作样,说他们故意扮可怜,博人同情,说孙母用了不正当手段,孙亮才进的帝都附属学校,说孙亮就是个白眼狼不孝子。”
“可熟知孙家母子的邻里知道,孙亮虽然孤僻怯懦,但对母亲很是爱护。时常帮助母亲洗衣服,送衣服,替母亲分担家务,有什么吃食,都先紧着母亲来。”
“学习又好,从来不出去打架斗殴,也奸懒馋滑,除了性子软了些,十足十的好孩子。”
“明明就是个大孝子,怎么可能不孝顺。还有孙母那样,也不是个会耍手段的人,众人都觉得是老太太嫉妒,故意抹黑。”
“老太太气得不轻,偏要找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别说,还真让她发现了些奇怪的地方。”
“孙亮在帮助母亲时,或是他们有互动时,每次都有外人在,而没有外人时,他们母子从来不说话。”
“老太太就和孙家共用一堵墙,时常靠在上面听隔壁动静。是真的从来没听到过他们母子谈话,任何时候都没有。”
“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地方奇怪,猜想就是话少。后来才发现,人前人后,母子俩就是两幅面孔,特别明显的不同反应。”
“没外人时,他们就是陌生人,有外人时,他们会表现得很像母子。虽然看起来像母子,可感觉很违和,冷漠中透着疏离,母子关系表现得特别刻意。”
“母子俩一个总是怯懦低头,一个常常腼腆微笑,很少开口,在旁人看来,没什么问题,老太太就觉得诡异。”
“她是对孙家母子心怀恶意的人,母子俩任何古怪都会被她放大,迫切想要挖掘。”
“我作为老太太唯一的倾听和赞同者,老太太对我知无不言。”
“她说,这母子俩在家不但不说话,还好像不吃饭。从来没有闻到过他家传出来的饭香味。”
“每天家里会冒烟,可一会就灭了。外人会觉得是他家穷,没有吃的,随意糊弄两口。”
“可再随意,总该有吃食的味道才是。而且孙母隔三差五的拎几斤粗粮回去,偶尔买些很差的蔬菜,不会买肉,不会买细粮。”
“可这母子俩,虽然瞧着瘦弱,但脸色并不蜡黄,根本不像是长期吃不饱饭,顿顿粗粮的人。”
“总之,诸如此类的奇怪之处很多,老太太越发觉得这家人怪异,但却不知道怪异在哪,跟别人说呢,又没人相信她,都说她在嫉妒,瞎编乱造。”
“听了老太太这些话,我又仔细筛选排查了一遍有关孙亮的所有信息。”
“母子俩是在孙亮五岁的时候,搬去那边的,也就是十年前。”
“房子是孙母用亡夫的赔偿款买的,据孙母说,婆家人觊觎亡夫的这点赔偿款,她逼不得已,求了大队长的介绍信,带着儿子躲到了帝都。”
“她害怕钱留不住,也害怕孤儿寡母被人欺负,无处落脚,所以花光所有钱,弄了个容身之所。”
“这份说辞我去调查过,甚至孙母说的老家也去过,确实有这么个人存在,大至上是没有问题的。”
“我还拿着母子俩的照片去问过,母子俩老家的人对他们记忆有些模糊了。”
“孙母嫁去孙家湾六年,长得敦实黑胖,和现在相差甚远,村里人认不出,就是觉得有点像,不奇怪。”
“而孙亮,女大十八变,也适用男孩,五岁的孩子和十五岁的孩子,天差地别,长得认不出来了也很正常。”
“可有一点很奇怪,老家的人说,孙母是个火爆性格,丈夫是被她逼着去挖矿,给埋矿里死的。”
“赔偿款本来还有公婆一份的,但她一分没给,还伙同和她不清不楚的大队长开了介绍信,带着钱跑了。”
“而且孙亮那时候白白胖胖的,是个有些憨的傻小子,十年过去了,长高了,瘦了,可这张脸,却是陌生得很,尤其是和他们看着长大的,孙亮他爸完全不一样。”
“孙亮小时候,大家还都会说这孩子像是和他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那时候孙母的风评就不太好,因着孙亮的长相,孙父才没有起疑。”
“至于那位大队长,我瞧了,是不太正派。”
众人听得认真,饭桌上只有李甘不急不缓的声音。
完了王新凤一头雾水:“啥意思,就是说这母子俩是个冒牌货?”
李甘笑道:“孙亮可能是个冒牌货,孙母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