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说了很多,膝下最疼爱的皇子要去骊山书院了,一去半载,纵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妃,也免不了担忧。
没过多久,卿宥皇孙便从国子监回来了,一路风尘仆仆,走进来的时候还是欢欢喜喜的,可看到了有客人,立马收回了神色,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我心下隐隐觉得好笑,待他走进来了后,起身行了半礼。
太子妃问了他学习上的一些事儿,他都一一答了,恭敬而严谨,前世,卿宥皇孙死的时候还小,不谙世事的年纪却遭遇了人生的巨变,他冷漠中带着绝望的眼神,时至今日,我都忘不了。
本该是一国储君,九州主宰,却生生的死在了那些狠心人的手里。
“听说秦小姐当初也曾是于老的门生?”
我抬眸,朝着高座上的韩玉看去,“是。”
“那算来,卿宥,你还得叫秦小姐一声师姐了。”
屋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打在芭蕉叶上,奏起了一曲美妙的筝乐,我向太子妃告辞。
“外面雨有下大的趋势,硕阳又喜欢你,一会儿过来了,一起用膳吧,待雨小了,本宫派人送你回府。”
我看着渐深的夜色,婉拒了,太子妃见此,也未加阻拦。
踏着纷飞的雨,马车一路驶回了秦府。
转眼间,已是六月初,我与卿宥皇孙一同离开了京城,前往江左,骊山书院始建太祖年间,当时,京都在江左,后来太康大帝迁都上京,骊山书院的老祖宗不愿搬迁,便一直留在了江左。
而江左,曾也发生了许多事。
连着赶了七八天的路,我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地方。
天子皇孙莅临江左,江邬自然不敢怠慢,一进了江左的城门口,便见他领着一众下属、官兵等候着。
前世,江邬好色成性,贪恋阿锦美貌,被容云打断了一条腿,阿锦与我提起的时候,我方才知道,这个江邬效忠的竟是容云,既是容云的人,便得提防着了,省的卿宥在这里便被害了。
“姑娘,驿馆已经安顿好了,卿宥皇孙随时都可以下榻。”
我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卿宥,问道:“如何?”
“先去骊山书院吧,不要惊动任何人。”
我总觉得卿宥的眼里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深沉,我想,许是出生在帝王家的缘故吧。
我探头到外,道;“江大人,不必麻烦了,我们直接去骊山书院。”
江邬一愣,伸长了脖子往马车里看,“唰”的一下,我把车帘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