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的确是这么想的,如今想来还有点羡慕那时的自己。准确些说是羡慕那时的天真。“世界不是绕着我转的,生活是充满遗憾的”真希望我一辈子都意识不到这点...
石桥中学门口有块大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考场编号和考场位置,黑板周围林林总总的站满了人,他们拿着准考证一遍遍确认考场位置。我瞅了一眼,心想一帮“堵徒”。“田野,走!我们也看看去。”林清风拍了下我的肩膀。“笨的人是要挤着去看的,找个考场还不简单。”我承认这话讲的太过装x,显得我好像是什么濯缨沧浪之辈。话说回来,在此之前我虽没去过石桥中学但对石桥中学教学楼那块地儿并不陌生。我小时候住的老屋子就在石桥中学边上...
那时我驹齿未落,吃力地搬了个板凳,挨在二楼西墙边上。在奶奶的帮助下爬了上去,通过西窗看到了石桥中学,这学校可有近百年历史了,骨子里透露着质朴,像是位涵今茹古的老先生。离我最近的那幢楼大概是教学楼,我能看到学生常常出入于此。教学楼与我之间隔着块空地。四周种满了梧桐,青青梧桐树,空留一院阴,石桥中学与我被拥至梧桐的怀抱之中,阳光穿过梧桐竟成了浅绿色,缓缓地洒在了这学校上。打开窗,抚过面颊的是九月略带秋意的凉风。这感觉美妙极了,就像是置身于武陵仙居一般...
在老房子里我能听到学校打铃的声音,风吹梧桐的响声,却不曾听见什么朗朗读书声(若能听见,耳濡目染下也许和那些从小念古诗的小孩无异了),学生的声音也很少听见。可能是因为挨着我家的那块空地比较偏,没什么学生来,只有到了晚上偶尔地能听见男孩和女孩之间的嬉笑聊天声。有些时候我能听见从石桥中学传来咻咻的哨子声,过了老半天又传来了咻咻的哨子声。这哨子声时而尖锐时而平和。我不解,问奶奶这是在干什么。奶奶没念过学怎能知道,她猜这便是提醒学生上课和下课的哨声。我不赞同,心想哪有上那么久的课。
为了解开这个谜,小的时候我多次试图进入石桥中学瞧个明白。大门自然是进不去的,保安不傻。细细想来还得是从我家附近进去。可这学校偏偏在我家那边修了铁丝墙,差不多得有三米高。我一小孩哪能翻过去,迷迷糊糊的,我看到了一个大叔,他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礼帽,神神秘秘的。你问我他长了张什么样儿的脸?我记不怎么清了,只依稀记得他很高,得有个两米多。我还没开口,他神一般的知道了我的心思。不知怎的他一只手便把我举到了铁丝网的顶端,我有些害怕,想让他给我送回去。“跳”他低沉的喊道,我像着了魔一般从三米处跳了下去。“扑通”我摔在了地上,准确的说,我摔在了跳高用的海绵垫上。这下子我似乎真的进入了这学校了。我一步步的朝教学楼走去。这过程极慢,我虽在跑却感觉自己没在动,只觉得教学楼缓缓向我驶来...
我内心非常激动,这所浅绿色滤镜下的学校给予我太多的神秘感了。不知怎的,我被推到了教学楼里,这教学楼由四幢扁平的楼房组成,像是一个“口”字。每幢楼的宽度仅仅能容下一间教室,每个教室有两个门,门打开便是铁索桥,连着对面的教室。桥上来来往往都是学生,看着怪危险的。教学楼总共七层,最上面一层是办公室,奇怪的是第七层办公室没有屋顶,我想,没屋顶也好,抬头便是蓝天白云,阳光洒的满屋子都是,多好。刚想到这儿,立马换了天,天空被压成了暗灰色,不久下起了雨。我在七楼被淋湿了,全身上下冷飕飕的。雨水把我打醒了,春梦无痕,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好在剩了个“冷”是真的。那天我得了季节性感冒,烧的挺严重的...
又是两声“咻咻”的哨响,16岁,总算明白了石桥中学这哨子的用意——开始考试!
我被吓出一身冷汗。这石桥中学的教学楼怎么和我印象里的不一样。七层楼怎么变成了四层,那些铁索桥,没屋顶的房子也不知去了哪。“在大门口的时候,真tm的该和林清风一起去瞅瞅考场位置。这下找不着考场了,我竟成了自己口中的笨蛋!”看了眼手表已经开考10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