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回头,想起他那夜曾说“只是那熊瞎子的血罢了,若来不及救你,我...”
如今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安静的睡着,丝毫想象不出他痛楚的样子。
“墨白为何会这样?”我见他漠然不应,继续道“他可患有什么隐疾?”
他斜着眼打量了我一番,似要从我身上分辨出什么,良久才闷闷道“巫蛊,是苗疆的蛊虫”
我眉峰一猝“蛊虫我倒听过,在苗疆一代的女子最为擅长饲养蛊虫,蛊虫千样百怪,有些能治病解毒,有些可以寻人断位,还有一些...”
“还有一些会害人性命!这还不算很毒,更有那种蛊用于折磨人的躯体,蚕食人的精神,用于控制人,用于施刑,用于报复!”他疾言厉色,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一瑟缩,打了个冷颤,不知如何接话。
“萧炎”墨白此时悠悠醒转,仍有些虚弱道“你现在如此聒噪,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萧炎缄默不语,只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开。
“可要喝水?”我轻问,他含笑摇头。
“可是饿了?”我再问,他含笑摇头。
他的眼光瞧着我,又仿佛不是瞧的我,比起以往,那眼光唇角多了许多的眷恋与苦涩。
“那,你再睡会吧”我小心翼翼道。
他终收回他的眼光,颔首闭上了眼睛。
我瞧着他浅睡的样子,似乎是脱去了大将军的荣光,他也是个年轻的男子,该做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哥儿或者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才是,却父母双亡,独自支撑着偌大家业,在政局沼泽中艰难前行,可见老天爷并不公平。
有些人,上苍给了他无尽的爱,他却恨着,而有些人,上苍从不曾厚待他,他却仍愿宁死,保存着他对天下所有人的馈赠。
我求佛,所以我知道一句话,与世间所有人皆为恋人者便是佛。而你呢?一次又一次救我,护我,守着我选择的一切,也是像你对每一个人一般的慈悲吗?
我的指尖不觉划过他的脸颊,对他太过不忍,只得转身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