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马正点点头,“我听您的话。”
“诶,这就对了。你师父那些破烂法器也没了,干道士有啥前途?你这两天要是害怕就到支书爷爷家住着,等开学了我送你去县里上学。”
“不用了支书爷爷,我还是回观里吧。我自己能做饭照顾自己。”
“嗯,也行,你这孩子手脚勤快,这些年说是你师父在养你,我看多半你在照顾他。住几天观里也好,我听说县里要开发旅游产业,你们这个道观据说要规划拆迁,到时候拿了拆迁款去城里买套房子好好过日子。眼下都是新时代了,你师父老顽固守着老一套不放,最后还因为这个丢了命。你可不能学你师父,年纪轻轻多学点科学知识,将来报效国家。”
老沈是老党员了,虽然和云林几十年老朋友,但内心里看不起封建迷信那一套,总是希望马正别学他师父,建设国家做贡献才是正经事。
“嗯嗯,我知道了支书爷爷。”马正知道老支书是为自己好,师父走了,他更加把自己当做他的孩子,见不得孩子不走正道。在老支书眼里,做道士其实就是不走正道。
再说了,这些年来,师父除了教自己一套无名拳法,还有一些镇魔咒语,其它道士应该会的法事几乎都不怎么教自己。
其实马正知道,师父连正儿八经的道士资格证都没有,严格意义上来说,国家都不承认他们师徒二人是道士。
就算自己决定了要继续做道士,但一不会做法事,二没有资格证,将来也会被当做假货处理,根本不可能在这个行业立足。
反而听支书爷爷的话,去上学读书,将来倒有可能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况且等道观拆迁,自己还能那道一笔钱,不说多少,至少在城里买个小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知不觉间,在经历了蝙蝠洞事件后,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也慢慢的成熟起来,竟然像个大人一样规划起自己未来的生活。
回到九岭村,马正依然住在那几间破烂的道观里。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支书老沈带着村里的几个干部过来,按照习俗和马正一起在村公墓给云林找了个墓穴。大伙三三四四将云林骨灰盒安葬在墓穴里,又给安了个墓碑,算是将云林入土为安。
老沈又张罗着给云林办了一次道场,开了五桌豆腐宴,按照规矩请上山帮过忙的乡里乡亲吃了一顿。这都是九岭村习俗规矩,不能免的,否则就会有人说闲话,说马正不孝顺。
马正以前就跟师父参加过这种道场,知道这都是规矩。而且县里社保中心给的丧葬费已经包含了这些钱,他相信支书爷爷,所以都委托老沈帮衬着办了。
农村有句老话:娶媳妇容易丧事难。说的就是办丧事规矩特别多,前前后后一直要到五七才算结束。
所有一切办完,马正也到了县一中快要开学的时候。
和往年一样,县一中将县里中考所有尖子生分配在两个班级,而这两个班级比普通班提前半个月开学。马正在乡里中考成绩第一,就被分配到了尖子班。
师父丧事结束之后,还有三天就到了去县一中报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