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年追来,也跟着大笑起来。
草原上,疯够了,笑够了。少年们才踏着暮色,返回边城。
安州城内,炊烟袅袅,一片祥和。秦翊京喜欢这平静的人间烟火,守护它是他一生的追求。哪怕身死,在所不惜。
“小侯爷回府了!阿四、阿五、阿六,你们这帮兔崽子,就知道跟着小侯爷疯闹。”忠叔话在责备,却难掩爱护之意。
侯爷的六个义子,按齿序大小,以仁义礼智信勇为名,冠以秦姓,均是牺牲将士的遗孤。经由侯爷精心培养,个个忠肝义胆,武艺高强。他们是侯爷的左膀右臂,也是永安军的未来。
“忠叔,阿耶阿母可在?”秦翊京灿烂地笑问。
“在,正等你呢。”忠叔敛笑而答。
秦翊京抱了抱忠叔,又跟三位义兄告别,自去见父亲母亲。
“阿耶,阿母,翊儿回来了。今儿出猎,猎到一只肥狼,已吩咐人去炙了。”秦翊京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邀功。
不似以往,不仅没让父母开怀,反而引起更浓的愁云惨雾。侯爷神情严肃,一语不发。夫人则拿着手绢,正不住地揩泪。
秦翊京不明所以,敛起一脸的神采飞扬与灿烂笑容,担忧地问询原故。侯爷将一卷明黄,虔敬地双手递给儿子。
秦翊京展开,一字一句,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还过圣旨,等待父亲开口。
“翊儿,你怎么想?”
“阿耶,我不喜欢京城。京城繁华,也似牢笼,困住了阿姊,也要困住我么?”
侯爷颔首,“果然,是我儿。”
夫人沉默不语,只瞧着儿子,一个劲地揩泪。
“我知道你的性子,跟阿耶是一样的。只是,皇命难违。儿啊,你好好想想,明日一早,再回复不迟。”
秦翊京满腹心事地辞了父母,躺进房间,连炙肉都没心情吃上一口。
“侯爷,翊儿还小,我舍不得啊。”夫人夜半辗转更噎道。
侯爷长叹一声,透着无可奈何。想他金戈铁马,征战沙场,死且不惧,唯放不下百姓,放不下宁静祥和的人间烟火味。
“放心,我已吩咐智儿信儿勇儿,陪翊儿一起回京。”侯爷宽慰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