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这日天正好,兰亭前马车络绎不绝。
女席处,早早到场的谢韶月与身旁的李家贵女李巧儿说起闲话来,“姑母也是费心,这曲水流觞宴果真精美无比,不过主宾那人,别是牛嚼牡丹,品不出个什么味儿来。
李巧儿自是知道谢韶月的打算,安国侯夫人是谢韶月的姑母,谢家如今式微,更别说谢韶月这个二房嫡女,若是想要更上一层,皇子妃是够不上的,但这安国侯世子妃还是能拼一拼的。
可这在席贵女半数都是这般想法。拼身份,都比不过虞芝燕,也气恼这榆木脑袋虞县主不与王家和谢家、柳家嫡女这些一等世家争皇子妃位,倒是跟她们这种二等世家的女子抢黎世子。
好不易斗了一整,将虞芝燕逼入了绝境,听她失踪后生死未卜,多少人在闺阁里拍手称快。可没过多久,听说虞芝燕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一朝欢喜全变了样。争了半响本都赢了,忽然说道此局重开,何人能忍得?
听说近来京城无数府邸扔出去最多的就是瓷器碎片呢。
但谢家嫡女德妃娘娘在暗中逼着安国侯夫人认下这门亲事。毕竟,谁能放弃靖国公府的权势呢。
若是虞芝燕嫁给安国侯世子,那三皇子争那位子,可就稳了大半。
只不过安国侯夫人并不是那种听话的人。
李巧儿对着谢韶月笑道:“那虞县主,谁都知道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今日就算当了主客,也并非安国侯夫人所愿,姐姐且看好戏吧。”
谢韶月听着妥帖,饮下一杯果酒,“的确,姑母今日开的可是曲水流觞宴,请了如此多的才女,定会让虞县主再次名满京城。”
话音刚落,就听人小声说道:“听说靖国公府的马车到了。”
谢韶月让侍女整了整她的衣服,坐直了身体,状似无意的向外望去。
只见一女子身着鲜红的云霞衫,水纹祥云百褶裙,身披绛红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她步履轻盈,身姿端庄,每一下像是走在了人的心坎儿上,步步生莲。
本是一身艳色,却让人不觉活泼或轻佻,举止更是从小严格教养的贵女才能做到的庄重。
若不是众人认得这张脸,还以为是王家藏了一个嫡女。
吓得谢韶月手中的酒杯都掉落在地,这……这虞芝燕,是不是去阎王殿换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