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初创时的热闹,三年后的学堂早已门可罗雀。在各家小孩到了可以跟随父辈出海的年纪时,因为迟迟没有醒脉,父母就纷纷让自家孩子退了学。洛二不止一次从心里替先生打抱不平,因为不管是平时的训练还是对于修行的讲解,何先生都是在引导他们以另一种角度面对世界。虽然不忿,但是洛二确实也能理解家长们的做法,穷苦人家的孩子要早当家,生活的压力迫得父母不得不早点拉着孩子一起打渔维持生计,既能减少大人的压力,也能让孩子们从实践中学会赖以生存的技能。这样的传承延续了一代又一代,何先生虽然遗憾,却也无法改变人们固有的传承和生活习俗,只是在跟学生分别前嘱托他们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忽的一阵风吹来,拨乱了洛二鬓角自然垂下的头发,发梢带动着头发随风起舞,摇摆着,摇摆着,将洛二的思绪带了回来。定了定神,已经到了学堂门口,洛二抬脚迈过门槛,穿过一条鹅卵石铺设而成直直的小路,听着雨滴落在小路两旁的竹叶上的声音,走到了先生面前。
何先生正坐在席子上读书,右手边是泡好的茶。
洛二熟练地鞠躬,向何先生问了声好:“先生早。”
何先生抬了抬眼皮,一边看着书一边摆手招呼洛二到对面落座。洛二轻车熟路的盘腿坐下,静静等待何先生读完,不一会儿,何先生合上了书本,洛二趁机给何先生递茶,连忙问道:“咳咳,先生,您看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说话时顺便还挺了挺胸膛。
何先生拾起精神,仔细看了两眼,语气中带着惊讶:“醒脉了?”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您,我隐藏的这么深都被您发现了,不愧是先生!”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洛二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炫耀和欣喜。
“还不错,三年醒脉勉强达到了我的要求,行了,磕头吧!”何先生摆出了受礼的姿势。
“啊?磕……磕头?”洛二此时此刻小小的眼睛充满了大大的疑惑,要不是因为说这话的是先生,他早就素质三连喷回去了。
“对!磕头!难不成……你不想拜我为师?”何先生略带戏谑地看着洛二。
洛二听见何先生的话一脸惊喜,愣了两秒之后仰仗着他的臀大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何先生恭敬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就对着何先生磕了个响头。
至于想拜何先生为师这件事情,洛二在这三年里尝试了很多次,何先生一贯的态度就是呵呵一笑,不拒绝也不表态,像极了某些不负责还喜欢吊着别人的渣男,洛二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醒脉之后何先生会主动提起收徒这件事。
“小洛,凭自己醒脉的才能称得上天才,慢一点又如何,那些靠着别人灌输天华气强行觉醒的都是垃圾,以后你遇见了就知道他们有多废柴。”何先生眼里丝毫不掩饰鄙夷,随后继续说道,“为师传给你们的体术,不仅仅能强身健体,最主要的是可以让你们在觉醒之前就能主动吸纳天地中的天华气,你能耐得住寂寞坚持下来,说明不止修行下了功夫,修心这方面也能让为师放心了。”不光是为这几年对徒弟冷落的情形进行解释,也是为了让徒弟重拾这几年备受打击而日渐下降的自信心,虽然洛二不说,但是何先生知道自从自己三番两次没有明确表示收徒之后,洛二心里就开始进入自我怀疑阶段了,所以何先生的这段话既是解释,也是给自己爱徒的一阵强心剂。
洛二闻言咧了咧嘴,带着好奇问到:“师尊,那您当时是多久醒脉的呀?”
“呵呵,比你刚好强一点,大概不到两年吧,时间太久记不清了。”何先生答到。
“您不到两年,徒弟我三年,也不算太差嘛!”洛二笑嘻嘻的说道,可以感觉出来,这货的自信心已经爆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