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乔子18岁那年,瞒着二老在外打工不小心从3米多高处摔下来,在床上躺了半年。那一年,我16,不顾老太太的阻扯,终于把那坚硬的滑板分裂,自己也差点落个半身不遂。那一年,我们家除了药味,没有别的味道。那些药也是用老太太的汗水和泪水勾兑出来的。
光阴荏苒,年青当真是好。睡一觉,可以忘了伤痛。醉一场,可以忘了隔阂,梦一场,甚至都能忘了今生。
我20岁的那年。有一哥们搞了批药材在东北,说只要把这批药材弄到这里来,那就能赚个几十万的。那时在校园里时间混久了,口袋里倒也经常能捏到几张毛钱,但一忽然听说,一下子能捧到几十万,那股激动的劲跟只老鼠掉进了米缸一样。再加上那哥们是一局长的儿子,谁还有那精力去揣摩这件事的可行性呢。我们就像那几只老鼠那样,每天思量着该怎么将那只大米缸收入囊里呢!我四拼八借手里终于握着5万元了,信誓旦旦。一想这事,怎么的也得叫上乔子啊。乔子一听有点含糊,要不要跟老太太商量下啊!我忙回了句,别介啊。跟老太太说了,那不叫商量了,什么戏都没有。事情最终还是被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那反对的劲跟她当年当红卫兵一样都上了邪了。乔子劝我说,算了吧。别让老太太担心了。乔子一直都算言听计从的孝子。但那时的我哪能这样轻易的丢到这等机会啊。扔了一句,是兄弟的就跟着我去,其它的都少提。那时,我心底有点空荡荡的。但乔子毕竟够兄弟。还是和我一道去了。我们凑着十几万长途跋涉的从东北将药材运回来。进城的一霎那,我们的心都真正的算放了下来。去东北的一路上,将十几万藏得都恨不得连自己都找不到,回来的路上担心这担心那的,一颗心像悬在月球上一样。终于进城了,以为前面等我们就是美好的明天。可没想到,遇上了抢劫的。什么都不抢,就冲着我们这批药材。
妈的,刚捡了块肉,就被狗盯上了,那有这么巧的事啊。我能感觉脸上的青筋都鼓涨了起来,里面的血都快凝固了。一脸愤怒的盯着我那哥们,那哥们却装出了一脸的无奈,分明在告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孙子,你不知道?这么寸的事,用脚毛想都知道怎么回事,还真把我们当孙子了啊!我用牙齿咬出这几个字。那哥们似乎为了证明清白,破口骂了句,孙子们,想抢?那先得拿走老子的命。那帮家伙也不含糊,一听这句,手中白晃晃的刀就落了下来,一声惨叫。那哥们的手破了一道长口,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我和乔子忙去扶他,那鲜血流在我们的衣服上,还能感觉到几分的热度。我们仨被他们用刀逼到了路旁,我跟乔子对视了一眼。对方四人,手持利器,我们只有三人,手无寸铁不说,还有一只手已经失去了对抗的功能。怎么办,英雄还是狗熊等着我们选择。才明白,一切的幸福和痛楚都只来自一时的冲动。
当那些家伙想上车的一瞬间,乔子冲了过去。一场厮杀开始了。那一晚,我们都疯了,眼里充满了杀气,四个人最终被我们仨拿下,三伤一死。死的那个是我追出去几百米外被我捅死的。战斗结束后,除了我们,只有那批药材依然还完整无缺。我们还能听到彼此之间发生的笑声,是的,那只是单纯的证明我们都是英雄了。笑累了,瘫坐在地上。尔后,隐约听到的警笛声和警察的盘问声,只是隐约,我们仨都还沉溺在那片厮杀声中。等有点知觉后,才发现我们都已躺在了医院的床上,周围一片白色。门口有警卫站岗,而且还手持着步枪。
长那么大都没见过真枪,想不到这会竟会有人持枪保护着我们,还真一身的惬意。我把这想法告诉了身边的哥们。哥们骂了我一句,你被打傻了啊?那是在保护我们吗!真他妈把自己当国家干部了,妈的,那是在缉押我们呢?缉押!一听这话,我脑子里又开始嗡嗡的作响,妈的,老子们又没犯什么法,凭什么这会门口站着俩合法流氓缉押着我们啊!这会乔子开口说话了,那声音明显能听出身体极度的虚弱,可能是我们杀了人吧?我提高了嗓门,操,那属于正当防卫。门口那俩家伙一听到我们里面有动静了,马上进来,斥责了句,不许交谈。边上的哥们忍不住开了火,操你娘的,讲几句话又犯了法吗?回应我们的是枪上膛的声音。还真他妈把我们当政治犯了。
这时,进来了另一个警察,不同是的手上的枪换成了一本口讯录。进来第一句就是,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没犯什么事啊!就前几天我们除暴安良了一次,给我们发奖章来了是吧!边上哥们调侃一句。奖章!你做什么梦呢!我问你们,那个人是被你们谁捅死的!我们仨相互望了几眼,气氛有点压郁,感觉事情也并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捅死了又怎么的,捅死一个抢劫犯又不犯什么法!我反复强调着这点。不犯法?追出去几百米后再把他捅死那就是犯法,防卫过当你懂不!老实交待,是谁捅死的。警察不断询问着这个问题。我们仨谁都没有理他。这又是个棘手的问题。那哥们略显得恐惧,晚上不断的问着,那怎么办呢!犯法了!妈的,怎么会这样呢!我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