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你们好惨呀……”被涂玄明背着的青远情绪激动，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把涂玄明的衣服泡透了。
涂玄明感觉肩膀的衣服湿漉漉的，掏出一个手绢，捂在青远的脸上。
青远看着这块有一个大窟窿眼的破手绢，忍着不让眼泪落下，说：“好惨啊！手绢都烂成这样了，还舍不得丢。”
这破烂手绢是涂玄明特意用妖法把好手绢变坏了。青远修为低，没看出来。
两位少年求着青远帮帮他们，正想走近一步，看到了涂玄明递给他们一个似曾相识的眼神。
这表达了看透世间荒诞之后沧桑、乏味的眼神是恶鸦岛的人类弟子涂玄明从小独有的。
他们只见过涂玄明儿时的模样，没见过现在这样，在魂灵境上通了个信：“原来是师哥啊！大家虽然是不同的物类，但是在恶鸦岛上修炼那么多年，也亲如一家人了。我们是你的师妹师弟，都是鳄鱼妖，你还记不记得呀？”
涂玄明想了想，以前好像在恶鸦岛看到过两条鳄鱼，“记得。你们给个面子，别和师兄抢戏了。”
一个鳄鱼妖说：“好！在这荒山野岭能遇到就是缘分。这人让你了。我们再抓别的吃。”
另一个鳄鱼妖说：“师兄有空来家里，把新抓的水鬼给你玩。”
涂玄明想起来了，这两个鳄鱼妖没有啥高雅追求，也没脱离劣性，一天到晚，不是吃人，就是玩水鬼，总之就是特别低端。
涂玄明当年第一次见到他们的那天，他在恶鸦岛的湖边钓鱼，水面上浮出来两只丑兮兮的小鳄鱼，抓着大鱼死了之后变作的水鬼和冬天掉冰面底下淹死的狍子变作的水鬼，向涂玄明炫耀：“我们有水鬼，你没有！”
女孩抹抹眼泪，说：“我们还是出家吧，在庙里、在庵里，也能勉强活着。”
男孩说：“你这个主意不错。”
两位少年向他们告辞，离开之后，涂玄明不忘自己的人设，又把青远放地上，歇着，气喘吁吁地说：“刚才背着你在原地待着听他们哭，没走路，白费力气了。”
青远说：“真是辛苦你了。我不乐意看门派里的那些人，无聊的时候在山里面开了一片荒地，种了些菜，你有时间可以随便摘了，拿回去吃。你看东南方向，那片地势平缓些的地方，那有个竹亭，旁边就是我种的那些菜。”
涂玄明现在的修为已经能让他看清千万里以外的地方，但是他现在假扮文弱书生，装作眼睛因为看书累坏的样子。
涂玄明好像没看到一样，茫然地说：“你留着吧。我眼神不好，看不清那么远。”
已经夕阳西下的时候，涂玄明才背着青远走到飞清派的界门。
青远说：“小明兄弟，你就送到这吧，外人会被结界震开，没法过去。”
涂玄明扶着青远站稳，给他找了树枝作为拐杖。
青远掏出一打银票，说：“这是我修炼之前攒的钱，如今与俗世无缘，用不到了，这些给你吧。收好，别让人看到了。”
涂玄明连忙拒绝：“这么多钱，引来强盗可怎么办，我不敢要。我背你过来，只不过想看看修仙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可现在看来，我这凡夫俗子没机会见世面。我还是回去踏踏实实地卖字画谋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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