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眯了眯眼,眼神复杂地看着凤初姀。“拿后位交换”,景珩心中嗤笑,他不是不知道,凤初姀一直以来对皇后之位有多看中,骄傲如她从小便是将后位看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当自己的皇后,即使明知道他心里更属意宁安。此时,她却想为了凤无极,提出用后位来让他改变心意,景珩忽然又有点看不懂她了。
凤初姀眼神失焦地望着地面,她只当景珩的沉默,是在考虑“这桩买卖”的划算性,只当他心中正勾画着为宁安送上皇后凤印的情景。
她木然抬起头,朱唇噙着一丝冷寂的笑,“陛下,我知你当初一点也不想娶我做皇后,你心里只有宁安,你不过是迫于父亲和姑母的压力,才许给我后位。”
她自顾自地说着,嘴角的笑意不禁加深“可即便如此,你拉着我站在宫墙上,接受万民朝拜的那刻,我依然觉得那是我此生最幸福最荣光的时刻。”
“哪怕再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和你一起站在那里!我承认我妒忌宁安,为此没少找她麻烦,你恨我也好,怪我也罢,我也是女子,我心中欢喜你,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容不得别人抢走你。”
“我恨宁安,我不否认!即便你心里没有我,即便你自始至终只是在利用我。”她一口气说完,低垂下的长长睫毛,遮住了往日骄傲的眸光。
景珩心中微颤,她这般娇楚可怜的样子,哪里还是以往那个骄傲的凤凰,竟令人生出几丝怜惜。
景珩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可手臂停留在空中,愣是放不下去。
就在景珩心里焦灼时,凤初姀的身体却突然后仰,作势便要摔倒。
景珩忙一把接住了她,将她揽住。她安静地沉睡在他的臂弯中,湿答答的眼睫毛,眼角的泪珠,沾湿的衣襟,起伏的胸脯,将她的伤心落寞展露无遗。
景珩不禁动容,向殿外吼了声“传太医!”
昏暗的偏殿内,一位宫妇低着头,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
“朕说的话,你都是这么办的吗?”景珩愠怒,语气中的火气仿佛随时要爆发。
那宫妇身子一颤,显然是被景珩的态度给吓到了,“陛下恕罪,老身这么做,也是为了您,为了大熙江山社稷着想啊。”
“你还在狡辩,祝嬷嬷,你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当初将你放在皇后身边,不是让你今天来给朕讲江山社稷的!”景珩恶狠狠地扫了嬷嬷一眼。
眼前突变的局势,出乎他的意料,镇静如景珩,却仍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件事。
“陛下,老身是服侍愉贵妃的老人,也是看着陛下长大的,是万万不会背叛陛下的!”
“老身知道陛下恨凤家,愉妃娘娘也为凤家所害。所以陛下当初将我派到皇后娘娘身边当差,暗中监视皇后一举一动,老身义无反顾就答应了。”
“陛下不愿皇后生下皇子,恐怕凤无极携幼子干政,为凤家谋利,所以让老身在每次娘娘侍寝后,将落子散下到日常汤羹中让皇后服下。”
“老身也的确照办了,可陛下,您就算再恨凤无极,忌惮凤家,可那毕竟是您的孩子啊!何况老身看到皇后虽然任性自傲,但对陛下您却是真心实意。”
“每次陛下来,她都要欢喜好些时辰,早早便让宫里准备起来,还要亲自下厨做陛下喜欢的雪酥酪。”
“老身实在不忍心,再去伤害她,伤害她的孩子,所以上次没有再给娘娘吃药。”祝嬷嬷说着,神情激动。
“陛下,求求您了,娘娘已经怀孕了,就留下这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