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一种能让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顷刻之间就支离破碎的恐怖病症。
听表哥说,看到小姨诊断书的那一刻,小姨夫一夜白头,化疗,药物治疗,让原本圆润的小姨在短短一个月时间,瘦到皮包骨。
表哥是小姨跟小姨夫领养来的,因为小姨不能生育,当时村里人私底下都管她叫不会下蛋的母鸡。
当初,为了让小姨夫有后,小姨铁了心要跟小姨夫离婚,让他再娶一个传宗接代,可谁知道小姨夫也是个倔脾气,硬是不肯离婚,说:“我跟你结婚是因为我爱你,想跟你过日子,又不是为了生孩子。你管那些人怎么说,他们就是嘴贱,反正这婚,我是不可能离的,你自己看着办。”
两人谁也倔不过谁,最后听了朋友的建议去孤儿院收养了一个10岁的男孩儿,起名:陈项逸。
不得不说,表哥还是很争气的,从小学习名列前茅,比赛奖项更是拿到手软,让小姨从人人唾弃的对象,变成家家羡慕的人。
大学毕业后的他去当了演员,虽不是大一线,薪酬也还是不错的,小姨的医疗费自然也无需她担心。
而,她除了坐在医院冰冷的铁椅上掉眼泪,帮不上任何忙。
“瑶瑶,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跟爸。”陈项逸轻声说。
“可是...”简茉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陈项逸打断。
“一有什么情况,我就告诉你。你工作也刚找到,应该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陈项逸是很关心的,她真的帮了他很多。
只是...现在的她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是那个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娘了。
事情吗?自从那次不愉快之后,陆一鸣就很少让她做事了,估计是懒得跟她说话吧,或者眼不见心不烦。
入冬的那天,小姨离开了,丧事遵循她自己的意见,简简单单的办了。
陈项逸跟小姨夫忙着招呼来慰问的亲戚,只有简茉坐在角落冷冷注视着那些虚伪的嘴脸,那些名义上的亲戚也都是匆匆来一趟,有的甚至是来要签名照的。
天灰蒙蒙的,气温一夜之间骤降,人们都换上了长袖针织衫。
今年的热天气持续的时间真久。
简茉望着车窗外绵绵细雨,一阵失神,她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下车的。
请假了一周,估计事情多得都堆成山了吧。
从车站往回走,简茉撑着伞,听着歌,一脚一脚踏在水坑,水花向四周溅去。
忽然,有人拍了拍简茉的肩膀,摘下耳机,见是一位姑娘神情紧张,眼神里充斥着慌乱,头发被雨淋湿,慌张的说:“求你,帮我送到名耀律师事务所。有人跟踪我。”
简茉回头一看,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头戴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的男子,心里一惊,脸色巨变。
本不想不管闲事的她,在面对小姑娘几近哀求的目光下,心一软,点了点头,拉着她快步往事务所走去。
一路上,姑娘不停往身后看,深怕对方下一秒就出现在她的身后。
“放心吧,街上人不少,他不敢怎么样的。”简茉安慰道,虽说她心里也很慌张,但这是在大街上,而且来往的行人也不少,对方肯定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
车站距离事务所也就五分钟的路,她们很快就到了,简茉再回头看时,对方已经不见了。
通过了解,简茉才知道,姑娘名叫:林梦梦,是大三在校生,同时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主播,平时就短视频拍摄跟直播游戏赚一些外快,为了直播,她大二上学期她就从宿舍搬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然而,从一个月前,她回家总是发现自己的东西被移动过,起初林梦梦怀疑是自己家猫碰到了,后来越来越不对劲,她习惯杯子开头朝下放,每次回家她用的杯子开口都朝上杯里还有水,衣柜里的衣服也被翻过,甚至她出门前叠好的被子,回家之后也会变得一团乱,后来找了房东换了密码锁,最开始几天一切如常,前几天放学回家,发现房间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还有个黑衣人拿着她贴身衣物放在鼻子下闻,当看到脸的那一刻,林梦梦胃里翻江倒海,恶心作呕,她从来没想过做这些事的人既然是自己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发现事情败露的朱林轩跪在地上哭着求林梦梦不要报警,他们家就他一个独苗,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不会了,当时她心一软,就让他走了,也没有报警,当天晚上她就把密码换了,跟朱林轩提了分手,结果自那天后,朱林轩就一直跟着她。
“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我报过警,朱林轩总以情侣闹别扭为由,警察也只能教育几句。”林梦梦无奈摇摇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我就是听说这里有位陆律师很厉害,我想让他帮我申请禁止接触令。”
简茉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零七分,办公室内除了打扫卫生的啊姨跟钱进还在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走光了。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街道上霓虹灯争香斗艳,家家户户飘着晚饭的香味。
“林小姐,是这样的,今天陆律师已经下班了,要不然你明天再过来,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这是我的电话,你随时联系我。”
简茉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便利贴上递给林梦梦。
可能受林梦梦的影响,回家的路上,简茉总觉得有人在身后悄悄跟着自己,联想到林梦梦的事情,她缩了缩脖子,步子加快了不少,可以说是跑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