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过,城里来的知青,特别是那些大城市来的知青,每天都会用牙膏刷牙,还会用带着香味的胰子洗脸后细心地修面刮胡子,每天会洗澡,至少每天都会洗脚,衬衫的口子会严谨地扣到衣领下面第二颗,剃着精神又干练的板寸头,会用攒齐工业券买下一辆二十八寸的凤凰牌自行车,英姿飒爽地在田埂间穿梭,他们会一起吹口琴,他们甚至还会弹吉他……
可凭什么,张见昀这个资本加的后代可以和知青相处得这么好,她一个根正苗红的烈士子女反倒和知青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是要反了天吗!
张晓芹觉得这是极度不合理的事情。
既然不合理,那她就想法让事情回到正轨。
就你张见昀的出身,让你活着就该暗自偷笑了,就该夹着尾巴和只老鼠一样在黑暗里苟且偷生,哪里来的胆子敢肖像和那些城里来的知青来往。
简直胆大包天。
可张见昀就是如此胆大包天。
张晓芹心里想着,等爷爷身体好一些,她要和爷爷一起去见那个大首长,张长念一家活得太滋润了,应该给他们好好吃点苦头了。
还好,老支书没有没有继续在宣布什么坏消息,她在那些知青的眼里,还没有彻底坏透。如果这样,她还想想着以后说不定也能和一个知青处对象。那个范大富,迟早甩一边去。
张晓芹微微垂下肩头,刚要松懈下来,却听见了犹如闷雷一般的声音。
“张支书宣布完了田大丫事件的处理结果,俺这里还有另外一桩事情的处理结果,要当着大家伙的面宣布!”
张晓芹浑身一个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