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象是自己的大徒弟,也能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可子虚道人依旧有种酸溜溜的心态,无关其他,仅仅是长辈的感慨罢了。
“舅舅……呜呜呜……”经过一宿的折腾,那张丽颜尽管憔悴了些,但看见子虚道人,眸光却闪着希翼的明澈光芒。
“哎,好了,丫头,先别哭,让舅舅先看看我那傻徒儿的情况。”幽幽的叹出一口气,子虚道人也顾不得其他,走到床榻之前,瞧着x口处仍旧c着匕首的玉瑾之,探出两指搭上了他的手脉,而後满面凝重的紧蹙着眉头。
“舅舅……”一瞬不瞬的盯着子虚道人的夏川唯一,见他深情沈重,更是焦急万分。
“唯一,从小你就最爱胡闹,但是这次将自个儿闹成了别人家的,倒是让我始料未及……”子虚道人轻笑,在她急切的注视下,替自己昏迷的大徒弟封住大x,手起手落,迅速的拔出刀刃。
夏川唯一g本无心听他说的话,一门心思都在玉瑾之身上。
当匕首拔出,喷出的鲜血无可避免的将离得极近的她,溅上了不少鲜血。
她毫不在乎,只是紧张万分的拿着金疮药与纱布,忙着替伤处止血包扎,密密实实的围上了一圈又一圈。
子虚道人眼带探究,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良久,最後双肩微耸,一脸玩味。
不知是否因伤口的疼痛,玉瑾之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硬是撑开了眼皮,抬眼见了来人,嗓中涩哑,有些费力的轻声喊道:“师傅,你怎麽来了”
子虚道人也不回答,伸手指向他的心口:“你啊你啊……”摇着头,也不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便自顾自得踱步出了房门。
“玉瑾之,还好有舅舅,还好,还好……”他看见她的雪颊上泪映淡光,嗓音嘶哑。
“你看……我……我不是没事了麽……别哭……别怕……”他冲着那张小脸低喃,强压下x口的咳意,安慰着他。
“玉瑾之,真的吓死我了。我从未这般害怕过!”她心中不住发凉,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麽似得:“对了,我喂你血,你喝了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是不是”
说完,她瞬间就划破了自己的腕子,将伤处对准那张血色尽失的薄唇。
温热的y体滑过他的咽喉,带着熟悉的味道,微腥甘甜,满满药香,那是她独有的。
只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那一刀,不偏不倚,正中了他的心脉。所以往後,估m着她的纯y女血,也不能将再次失衡的两方力量牵扯住了。
不过她没事就好,哪怕自己会因此命不久矣,他也未曾後悔。
作家的话: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虐啊自我感觉其实一点都不算可是这两只写不出虐点啊嘤嘤嘤下篇还是玩相爱相杀这种才有爱啊
、?第八十四话?
第八十四话
一个月後
别院後山八角亭中,两男一女,三方静静对峙,气氛竟比之大打出手更为紧绷。
赵仙儿喉中带涩,四肢僵直,无法言语,只剩眼珠子还能转动。
她被玉瑾之单手扣住脖颈,双腿离地,此时夜风凉露,吹散了薄薄雾气,使得玉瑾之欣长的身影与玉润的面庞愈加清晰。
熟悉的浅色长衫,依旧是宽袍广袖,只是那袖中的的手掌,却卡在自己的脖子上。
赵仙儿心如死灰,神色凄厉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他直直伫立着,依旧未曾束发,青墨墨的发丝散在肩头x口,神色寻常,面无表情。可这种面无表情的他,却叫她觉得陌生的心惊。
“你以为一切真能神不知鬼不觉”玉瑾之淡声开口,沈幽幽冷冰冰的目光扫上她的脸,对她已经开始发青的面色,视若无睹。
赵仙儿没说话,只是裂开嘴无声笑着。
子虚道人看着眼前这幕,不禁低嘎的长叹出一口气:“仙儿,原来竟是你……你怎会变得这般心如蛇蝎!”
这一方,玉瑾之那只掩在宽袍下的手,微不可闻的震了震,缓缓转过头,将视线移向身旁的子虚道人。“师傅,我也想问您,为何您竟也会……竟也会……”
子虚道人顺着眸线望去,只见自己那大徒弟,下颚紧紧绷起,瞳眸死死直视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瑟然开口回道:“我开始也不愿意,可是那丫头的x子你也知道,她见我不同意,便威胁我说,若是我不动手,那麽大不了她自己来就是了……我是她亲舅父,难道你以为我不内疚吗只是我今日才知,原来是这一切都是仙儿搞的鬼,包括跟唯一说,若要救你,非她不成。”
子虚道人说着,心中感到莫名寒意。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脚底生凉,一股恶寒从下而上,穿透全身。
自己从未想到,赵仙儿这个看似清纯瘦弱的纤纤女子,居然会是个包藏祸心的食人花。
终於,玉瑾之垂下长眸,深幽的目光又落回到赵仙儿的面容上。
赵仙儿双眸圆瞪,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爱若疯狂的男人,似有什麽剖心而过一般,这样的他,此时此刻正与她四目相接的玉瑾之,对她而言太过陌生。他的眸底没有一丝情感,如苍冥峰厚厚叠加的万年冰雪,掩盖了一切生机……
他是谁他真的是那个温润清俊的玉瑾之吗
她在他眼中真的留不住一丝波澜吗抑或……她眼中的她,从来就只是个陌生人
“呵呵……玉瑾之,你就真的一点都看不见我的存在吗我以前一直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原来你才是那个最狠,最最无情的。
玉瑾之,不过我不後悔自己做的一切,呵呵,因为至少我还能拉着夏川唯一陪葬。我死了还能拉着你最爱的女人垫背,这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思谋划半天。哪怕事情最终结果并不如我期待的那般,可只要想到夏川唯一今後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心中快活的紧。哈哈哈哈,尤其是她半死不活还是拜你所赐,你说,我怎麽能不倍感快慰!”
赵仙儿说到最後,语气陡狠。
她清楚地看到,看到他目中微潮,仿佛雾气入了眼,盘踞不去。
他在害怕,这个男人居然也会害怕。
忍不住心如刀割──
“大师兄,你为何不爱我,我哪里不如她了她除了有一个好背景,还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喜欢。你如肯将对她的心意分一些给我,哪怕要我立刻去死,我也绝无二话!”
当现实的结果坦然在赵仙儿面前,残酷的像是无数g针,慢慢的扎进血r,扎进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软r,让她不论想不想,愿不愿意,都是那麽痛,似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会牵动了血r,痛到这辈子都无法再可能摆脱那种绝望之感……
“那日洞中,我其实想过放过你的,因为感情这事本就说不清楚谁对谁错。”玉瑾之忽的开口,掌中力道稍稍放松了些。顿了顿,对着赵仙儿一字一句道:“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怂恿唯一那麽做,你拔了我的逆鳞。”他怒极反笑,双眸略红:“你难不成真以为我会让你这麽痛苦的死了不,我会叫你也试试你口中的,半死不活的滋味。”
、?第八十五话?
第八十五话
她似处在一片虚空之中,似梦非梦,迷雾重重。
她看见那日深夜,自己刚踏入寝房外的廊道,有一人在那里等她,还是一个不算熟人的熟人──赵仙儿。
夏川唯一装作貌似没瞧见她,径自走上後山那座凉亭。亭上的玉簟珠帘已高高收束了起来,登高眺去,能望见远处的山峦浮云,还有那被玲雪竹林围盖住的温泉。
而後她转过身,静静的面对一直跟在身後的赵仙儿。
明明算不上相熟,此刻面对面相视,竟诡谲的叫她生出些许熟悉之感。
她笑,晃了晃脑瓜,无数疑问梗在x臆,如今也该是到了问清楚的时候了。
“赵仙儿,我们谈谈,如何”
赵仙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红唇一掀,嗓音幽沈:“你想谈什麽”
她咧嘴一笑:“谈某些该说清的事儿。”
见赵仙儿咬唇不语,她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重拾话语道:“事後想想这巧合到不行的一切,我就发现g本是有人在暗处策划。那个人,是你吧……为了玉瑾之,是吗”
赵仙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抿唇终於出声:“都是你的错。若是你当初不去招惹大师兄,不跟他凑成一对儿,我不会对你动手,至少不会是在现在就对你动手。”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她忽而道,肩膀微动,却未抬头。
“你若不主动,大师兄只会默默的在一旁看着你,这样我就还有努力得到他的机会。可是你为什麽要连这点希望都不给我。喜欢你的男人又不只他一个,可为何你偏要与我过不去,同我争抢大师兄!”
听着赵仙儿用如此可笑的理由申斥她,不过这亦是在她意料之中。
嗓儿干涩,她咽了咽津唾,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金臂老魔也是你的同夥吧。其实不论我同不同你争,只要我还在玉瑾之心中一日,你迟早都会对我动杀机的,不是吗”略顿,她慢吞吞扬睫,有点苦恼似的瞅着赵仙儿的脸庞,苦笑:“其实,你何苦如此看不透呢……金臂老魔肯这般被你利用,定是心悦你,但是偏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这般费尽心思的谋划。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麽呢玉瑾之如今被你那刀刺的心脉俱废,他那麽骄傲的人,以後却要如同废人一般……”
赵仙儿五官沈静,气息亦是如此。
夏川唯一知道她默认了自己所说的一切,晃晃脑袋瓜子,又轻笑道:“你如今光明正大的现身,定是毁灭了一切证据,至於金臂老魔,也怕是凶多吉少了吧。赵仙儿,我发觉你真的好狠,不过更让我发觉,你其实傻得可怜。舍弃一个爱你的,去追逐一个永远不会将你放在心上的。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过,却是真的叫人同情的很。”
“你不恨我”她c话,语气疑惑:“哪怕大师兄被我伤成了这样”
“恨啊,怎麽可能不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恨得牙痒痒。只是我却也同情你,可怜你。毕竟这场战役,你输得好惨,而我,哪怕你觉得是惨胜也好,终归是胜利的那人……唉唉唉……怎麽办是惨胜啊……为何要弄得这般两败俱伤……真叫人头疼的很啊……”说着,她举起小拳头死命的敲了敲额头,仿佛极为苦恼。
只是不知为何,敲着敲着,眼泪便跟着涌出眼眶。
泪水越掉越多,连擦都来不及擦净。
心中拼命叫自己不准哭,但依旧无法止住,夏川唯一如同一个三岁的小娃娃般,毫无形象的在仇人面前泪流不止。
“呜呜……赵仙儿,你为何要这般伤他……你恨我,想要我的命,那就来取啊……一次不行还有两次三次,我不怕,你不停的对付我就是了……呜……迟早你能把我除去的……你何必……何必要用这般y司的伎俩啊……最後我倒是没事……害的是玉瑾之,你现在後悔了吗後悔了吧……可是既成事实,後悔都没用了啊……呜……”
她一直哭,揪着衣摆,一直在不停地淌泪。
“其实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想同你说,大师兄、大师兄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嘎!
蓦地听见赵仙儿这话,叫她忍不住双眸圆瞪,耳边炸响,脑中一片空白。
惊骇异常的姑娘牙关不禁紧咬,死死的咬着自个儿的下唇,一瞬也不瞬的凝住赵仙儿。
“你的心头血,大师兄若要恢复,那是必不可少的药引。只是我那便宜师傅是你的亲舅父,怎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徒弟就牺牲你哪怕这个徒弟是他极为满意与得意的。”赵仙儿嗤笑一声,眼神深远的盯着她,让人探不着底。
赵仙儿的话应该不假,毕竟这种事情,只要问了舅舅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只是自个儿若是救他,那应该会死吧。毕竟,需要的是她的心头血。
赵仙儿的这通话,虽说是让她有些意料之外,可回想一番,也算是情理之中了。这女人定不会无故来找她的。果然,要玉瑾之活,那就夏川唯一死。
舅舅自然不会跟自己说的,那麽赵仙儿想要除掉她,只能亲自出马。不管是自己救还是不救,最终都不会好受。玉瑾之和她,只能留一个。
她活着,那麽就永远活在对玉瑾之的愧疚中。
她死了,那麽玉瑾之就会永远活在对她的愧疚中。
一箭双雕。赵仙儿不愧是心如蛇蝎,这般狠毒的计策,她倒是耍的如此稀疏平常。
“谢谢你,赵仙儿。我会让他恢复如初的。”有些苍白的嘴角微翘,仿佛心头带喜,再难、再残酷的事实在她眼中,都如同风花雪月般的甜蜜滋味。
作家的话:
唯一筒子明知是陷进但是还是不得不跳啊人生,就素一场杯具咩不素乃死就素偶亡嘤嘤嘤
话说我这点脑容量,实在编不出更复杂的y谋诡计鸟所以要是觉得狗血将就看看吧
我发誓,以後要虐还是继续走相爱相杀的路线我这种单细胞生物,不擅揣摩人心这种大构思
话说大家现在也能明白前生唯一为什麽会死掉的原因了吧最毒妇人心啊
ps谢谢jeashine,倾陌然的礼物麽麽哒
、?第八十六话?
第八十六话
晚秋初冬,午後的日阳半隐在棉絮般的云层中,风寒凉,别院的丹房中满满的都是药香。
几朵早梅的花瓣飞过屋脊上的琉璃瓦,飞过高高翘起的朱红角檐,兀自萧瑟的在风中飘零,不知要落於何处。
一身月白的男子快步端着玉碗,快步走过回廊,无意间带起一阵风波,那轻盈无g的花瓣不由的顺着他的气场一飘,接着又在虚无中蜿蜒回旋,最後终无力的纷纷跌落在院中各处。
男子似有些急躁,长腿一点,几下起伏後,直接从回廊当中眨眼就来到了西侧的炼丹房。
来到门前,他却一反常态的顿下了急促的步伐,目中虽神色收敛,可裹在飘逸长衫下的x膛起伏不定,显露出了他此刻浮动的心绪。
广袖下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半响後,他深吸一口气,待气息回稳,面色定下,却不知自己眉峰仍紧,轻抬起手臂,缓缓推开房门,着了同色鎏紫金勾画暗纹靴的脚掌跟着跨进,随即又悄悄的阖起门扉,慢步朝着在那那座巨型丹炉後的玉台走去。
玉台上置了一方软榻,榻上伏着一个小小的身子,身子的主人面容朝内,一床锦被几乎罩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头细软无比的青黑发丝。
塌旁的高脚小几之上置了一个香炉,燃着用以促进伤口愈合的香料,他也不怕烫,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小心的拨弄着里头细碎的香料,让其可以完全燃烧透彻,叫功效能发挥到最大。
房中好静,静的似乎仅剩自个儿的心跳。他坐在塌边,双目不眨的注视着那头乌丝。
某种心惊的恐惧又猛地袭上心x,他下颚一斤,忙探出左手,修长的手指拂开披散在小脸上的碎发,触向对放秀美的鼻翼之下──
还好,那气息虽然似有若无,虚弱的如同游丝,不过至少让他恐惧全消,只是x中却充斥着无壮的烦闷,叫心房发紧发疼。
他看似神色平静,只是每日里静静的守着她,替她擦洗换药,然而谁都不知道他有多疼。心毕竟长在他身上,痛了,闷了,难受了,皆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眸光瞥见不远处的地板上,犹留着血痕,他却没让侍童换下。
那是唯一的血。
师傅告诉他,唯一在丹房威胁他,若是不肯帮她取血,那她便自个儿来。无奈之下,师傅只得勉强同意下手。那些血渍,就是那时留下的。
师傅虽只取了三滴心头血,就将她心脉封住,把钢针拔出。只是不管如何小心,仍是让地上溅了血。
他用那三滴血为药引,旧疾尽除,但看见她这般模样,就让他心头起火。
他不要她这麽做。牺牲自己救他,那让他比死了更难受。
他护着她,宠着她,把她想要的一切都堆到她面前,不是要她这样报答她的。
要是她不在了……
x中陡窒,手掌不禁用力,一声脆响,那只他一直端着的玉碗碎在了掌心。
“公子!”守在丹房外的小四本惴惴不安,可是听见异响,依旧急匆匆的打开房门,只见自家公子捏爆了盛着滚烫汤药的玉碗,里头药汁尽泄,他看了都觉得烫的揪心。
不过小四倒是反应不慢,立即端上一脸盆凉水,急道:“那药汁刚滚开,定烫的很,公子快用冷水浸浸!”
瞥了他一眼,玉瑾之淡淡道:“无事的。”
玉片割伤了手掌,他却浑不在意,只瞅了眼地上的药汁,道:“你去端个小火炉与药壶过来,我再煎一剂药。”
她的三滴心头血,被师傅混入无数珍奇药材中,熬制成一碗浓汁,入了他的肚腹。
然,此时此刻,他哪怕一颗心高悬不下,时时守在她身旁,事必躬亲,却人事已非。
风透过轩窗,扑打着面容,钻进鼻中,他避无可避的闻到独属於她的清冽单相,心蓦然绞痛。
明明无比害怕,却无法停止的总觉得她会就此离去。他很怕,怕她万一有了意外,他就会陷进了深渊,一辈子爬不出来了。
他真是无可救药了。
自从她十二岁那年,头一次跟着师傅去灵素g,见到了那个在花丛中扑蝶嬉笑的她,就无可救药了。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满打满算,加上之前他的单恋,也才结了五年缘分。只是这五年的缘分所代表的,就是喜爱,爱到烙在心头,想到就痛……
他恨自己更恨她。恨她如此的顾念他……恨自己无力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