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及此,他连忙转头对岳景安问道:“伯父,依小侄的看法,敌军今番来得不仅十分诡异,而且个中原委甚是蹊跷,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大帅早年托请您好生保留的那些书稿可还好么?若非小侄所部恰逢其事,阻住彼等,想必早就他们被抢走了罢?”
这句话甚是突兀,周围诸人听了,未解详情者固然有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就连年迈的村长岳景安亦是没能在转瞬间反应过来,面带愕然地反问道:“书稿?什么书稿?”
岳家村其余民众原本以为,今日来的这位将军仅是十数年前曾经和村长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再无旁的瓜葛,如今却都觉得其中还有隐情,各人或多或少都被激起好奇和探究的心思。
这其中对真相最有兴趣的,便当属岳玄素,他有意投托在孟忠顺门下习学本领,自然盼着他和自己等人的渊源能越深越好,现在闻听村长和这位将军之间果然另有关联,忍不住在转瞬间便喜上眉梢。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待到岳景安将当年旧事记起之后,竟一边扭身转向,冲自己招了招手,一边开口对孟忠顺说道:“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也是该让孩子知道来龙去脉啦,他就是当初被托付在村里的那个婴儿,既然你今天提起这话头,索性将前情尽数说明。”
随着事情的发展,有些茫然的岳玄素脑海里的疑问接连彼伏,但孟忠顺像是对内情早知根底,先是认真地瞧了瞧岳玄素的面貌身材,脸上的笑容愈盛,微微颔首道:“原来他是......仔细辨认,这孩子生得更像他娘,难怪小侄没认出来。”
孟忠顺原本唯独对岳景安颇加礼敬,可据他此时的表现判断,倒似是更关心这位以前从未谋面的年轻人,没等岳玄素再有什么举动,便指着适才与岳玄素有过交谈的少年介绍道:“真是巧得很,今番我家孩子跟着做叔叔的一同来啦,往后你们俩务必要多亲多近。”
平心而论,无论家世贵贱好歹,能获得和将门子弟结交的机会,这对任何人都是一桩好事,但眼下正值岳玄素心头面上疑云密布,实在顾不得再为之欣喜愉悦,低头愣怔思忖半晌后,终于抬头道:“敢问将军,您真的知道我父母是谁?”
也许对所有人而言,自己的出身本末是必须要详尽知悉的事情,尤其是像岳玄素这样自幼父母亡故的年轻人更是如此。
虽然在望向尚自神情坚毅、手持战刀长身站立的岳玄素时颇有欣慰之态,但孟忠顺也好,岳景安也罢,都没有即刻详解,反而异口同声地回复:“往昔旧事是你总该知道的,但可不应是在此时,也不该在此地。”
话声刚落,岳景安扭转已经老迈的身躯,当先举步朝着村中祠堂走去,同时挥手做势,示意孟忠顺等几人随自己行动,似乎岳玄素的疑问,只能在那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