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些距离,她看着眼前看不到尽头的森林,以及处处可见的苍天大树,这些大树随便一颗都是几人合抱粗!这种地方一看就是深山老林,若是不早点走出去,等天黑了各种野兽都会出没,以她这副躯体只怕还不够它们饱餐一顿的!
可是直至走到天黑也没看走出树林,听着四周窸窸窣窣已经响起,她果断停下脚步,把之前做好的布绳往树身一绑她钻了进去往后一退撑起了布绳,双腿蹬在树上,双手则慢慢左右往上轻挪布绳,就这样渐渐爬的越来越高,到十多米时她才够到了一颗粗壮的树枝,费力的爬上去后她把自己绑在树枝上才敢躺下休息了起来。
深秋的天气中已经微凉,她刚刚出了一身汗,现在风一吹倒有些冷了,她搓了搓竖起的汗毛,想着吃些东西应该能好一些,便拿着一个饼就这水壶中的酒一起吃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是酒,鬼知道为什么水壶里会是酒啊!
她只是随便拿了一个水壶摇了摇就带上了,哪知道居然不是水,可是她现在嗓子渴冒烟了,哪怕是酒她也慢慢喝了一些。
吃饱后,眼睛也花了,好在酒劲散发出来了,身体暖洋洋的根本不冷,躺在树上她以手遮额,眼睛半睁半眯的看着头顶的树枝摇曳,今天的星光还不错,只是被茂密的树枝给遮住了,只有随风摇曳时才会偶尔露出璀璨的星光,星星很亮,星河很美,那是二十一世纪见不到的清澈透亮的美。
嗯,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知道了会不会肝肠寸断,明明是想给他们减轻负担,没想到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手渐渐遮住眼眸,泪滴随着眼位滑落,被追杀时不觉得苦,尸体中醒来时不觉得怕,唯有此刻吃饱喝足安全了忆起家人,眼泪再也忍不住,没想到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这辈子她再无亲人了。
这样一哭她愁思久久,也没了睡意,她便睁着眸子看着天空,眼中的思绪却早已去了别处。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渐渐来袭,眼中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双眼半睁半闭间,忽然有残影飞过!赵洛眼睛猛地一睁,眼中尽是恐惧,她刚刚……好像看到有‘人’从树顶飞过去了!
她再冷静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一切不过强装镇定,这个超出认知的东西出现后她于是双眼一闭,大气也不敢出,心里一阵自我催眠,假的假的,你太困了,睡吧睡吧睡着了天就亮了。
然而那东西似乎并不放过他,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且离她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让她根本无法忽略,她便小心睁开眼往下面看去。
借着微微的月光洒落,赵洛渐渐看清了下面的东西,竟然是人!
一群穿的好似野人的人!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麻衣,头发胡子又长又多,活像个野人!手上拿的却是刀戟剑斧什么都有。
这些人并不像在捕猎,他们缩在一起逃跑,时不时左看右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驱赶着他们前进一样。
刚这样想着,她便看到有人惨叫一声半个胳膊被削掉,在他旁边似有黑影一闪,瞬间不见,这一次赵洛借着星光看清一些,确实是人!只是那人黑色斗笠,一身黑衣,与黑暗融为一体了,所以极不容易看到,再加上那鬼魅般的速度,着实令人吃惊。
“你是谁?为什么要置我们与死地!”
被砍掉胳膊的‘野人’开口了,原来不是野人啊,只是穿的比较原始的人。
那些人已经没法跑了,因为四周不知从哪围来了一群黑衣人,把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圈,黑衣人没有一丝犹豫,只见他们一站定便刷的拔剑,数道剑影闪过,这些人便如被乱砍的瓜果散落一地。
“主上,已无活口。”黑衣人朝她左边的树上一辑说道。
‘嗤’一声轻笑却好似划破空间般出现在所有人耳边,那一声漫不经心,凉薄而残忍。
“扰我好梦,回吧。”
早在这些人朝着她前面的人汇报时她便已经屏住了呼吸,眼睛闭着呼吸缓慢好似睡着了般。
数道簌簌声后她亦没有睁开眼睛,好似真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笑声微不可闻,随后一阵微风拂过,空气中似有香味一散而过。
痒痒的感觉让她呓语着挠了挠脸,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天,阳光大亮时她缓缓顺着大树滑了下来,从这些人身上又搜了些吃的和水便上路了,她一声不吭的走着,却走的越来越快,那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很复杂,回忆起昨晚,她越走越快,身体却微微颤抖,包括牙齿也在打架,肾上腺素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在疯狂的分泌着。
才来这个世界两天,她就看到了这么多人被杀,那种视觉冲击以及心理的震撼,让她彻底明白了这里跟和平的二十一世纪从根本上是不同的,在以前顶多是吃穿不如人,在这里却是连活着可能都是奢望。
至于昨天能活下来,她根本没把握,唯一能给予的就是希望这人觉得自己根本没法翻出什么风浪而放过自己,那人应该是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在玩着他们上位者的游戏,自己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连蚂蚁都算不上,更别提能跟贵人打什么交道了,在古代贱民跟贵人是完全隔绝的存在,根本威胁不到他,她在赌,赌那人懒得杀自己,赌他没看出自己是装睡。
反正那人最后放过她了,至于他怎么想的她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她就很开心了,劫后重生的她从这件事后涌起了巨大的想要活下去的想法,至于为什么?
她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或许是潜意识对生的渴望,又或许是看到这些人的武功感到的震惊与……眼馋!
亦或许……,她想起那一抹沉香,和那轻蔑的笑,自己那卑微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她自尊要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