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阳挣扎着起身,也顾不上破伤风,用残破的镰刀割开衣服包扎腹部——至于那棱刺,在确定巨蝎彻底死亡之前,钱阳是不打算靠近取下了。
终于,在包扎完伤口后,钱阳倚在门边长出了一口气。
“活下来了……”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钱阳靠在墙上恢复体力时,“嗤”的一声,一截锋利的节肢刺破木门,从钱阳的耳边擦过,近到就连节肢上微小的划痕都清晰可见。
巨蝎从来都不是一只,那只从走廊追来的巨蝎,前来索命了。
钱阳努力抬了抬胳膊,可肌肉酸痛无从发力,试了几次都没能起身。肾上腺素的消退让他的身体失去控制,虚弱的哪怕是一个小孩都能将他杀死,更不要说这令人绝望的巨蝎了。
钱阳苦笑:“呵呵,这次真的完了,生日要变成忌日喽。真想在最后再看一看你们啊……”
钱阳想到了什么,颤颤巍巍地摸向衬衣口袋,摸出半包被血水打湿的香烟来。钱阳费力地叼起香烟,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个打火机来,凑到嘴边想要点燃。房间里只有“嚓~嚓”的打火声和房门“吱~吖”的呻吟声。
终于,香烟燃起,明灭的火星在这黑暗的夜里格外亮眼,钱阳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温暖的太阳。原来,就算是微不足道的星火也能像太阳一样闪耀啊。对于此刻需要它的人来说,这燃烧自身所绽放的光和热,竟是比火堆还要温暖,比骄阳还要闪亮。
学着院长爷爷的样子,钱阳将香烟塞进嘴里,用力咂了一口。“咳~咳~咳~呕!”没抽过烟的钱阳被呛了个半死,很是疑惑这费了自己老大力气搞来的宝贝,怎么这么——难以形容,反正不好受。
“唉,死之前就连最后的享受都不行吗?”钱阳很是郁闷,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令人烦躁的推门声消失了。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咔!吱~杻”,门被拧开了。
难道这畜生都进化到会拧门把手了吗?钱阳小小的脑袋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接着走进来一个人,一个活人!
还没有等钱阳想明白门外的巨蝎到哪去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浑厚男声突然响起:“小孩子抽什么烟!”钱阳还没看清那人的脸,脑袋就被敲了一个爆栗,同时嘴边的香烟也被抢走。
钱阳低着头,不敢向上看,生怕这一切都是一个濒死的人最后的幻觉。
终于,那个男声再次响起;“我离开这两年,怎么连照顾好自己都做不到,混成这个惨样!”男人温柔地摸了摸钱阳的头,替他擦去额头的污血。
钱阳缓缓抬起了头,还是那个熟悉的面孔,除了额角多了一道疤痕几乎没什么变化。钱阳这才确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大哥,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哥,我......”话还没说完,一股乏力感涌上心头,钱阳歪倒在了地上。
男人眉头一皱,扔掉了手里还在滴着黑血的长刀,在钱阳倒地之前将他扶起,开始检查其伤势。可越是检查,男人的眉毛拧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