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碎牛和吴顺动起手来的时候,赵俊良就不担心马碎牛吃亏。吴顺虽然人高马大,但他平时走路左右摇晃,总给人一种下盘不稳的感觉。赵俊良确信他不是马碎牛的对手。他也清楚马碎牛的身手,虽然他只练过摔交,但他动作敏捷,爆发力强,决不是一摇三晃的吴顺能轻易对付的;再说旁边还站着个随时都会加入战团实施偷袭的秃子。大战一触即发,决战就在眼前;赵俊良深知摔交需要较大的场地。他趁同老师走出教室门时,作为对其他同学的暗示,连忙拉开马碎牛周围的课桌和椅子,以求给他创造一个能充分发挥长处的环境——至少不能让他吃亏。不料同学们的动作并不比他慢,虽然目的不同,但都想到了扩大战场这一推波助澜、火上浇油的好办法——整天憋闷在教室的少年人,谁不愿意看场全武行的好戏呢?赵俊良假意的劝解却被三虎捂了嘴,干脆就不再动了——他也不需要再有什么行动了。等到三虎窜到前边、背时的吴顺再次吃亏后,赵俊良估计同老师搬取的救兵应该到了。他踅到教室门口,食指向里勾动,示意马碎牛往门口退。几年的相处,使马碎牛非常信任赵俊良。他带动吴顺换位,背对着赵俊良,开始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门口退去。在吴顺看来马碎牛是被自己逐渐逼入了死角,岂不知却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就在他刚刚举起椅子的那一刻,绷紧了肌肉的秃子尚未实施挠腋窝的卑鄙战术时,米教导主任一脚踏进了教室;吴顺被抓了个正着。
赵俊良彻底放心了——其实他一直就没有担心。只是当柳净瓶吓得叫出了声时,他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为了更正“误判”的错误,米教导主任批评了马碎牛,赵俊良并不想出头顶撞。他认为:反正马碎牛又没吃亏,挨顿批评又算得了什么?但当马碎牛理直气壮地提出了一个上课打瞌睡的理由、而且这个无意中提到的关于禅让的问题又触动了他雪藏已久的疑问时,促使他非要问个明白不可,即使问不出个所以然,那也要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
“谁是班长?”米教导主任问。
“我是。”柳净瓶胆怯地回答。
“让大家把桌椅摆好,继续上课。”他回头看了看马碎牛和吴顺,说:“你两个先上课,等候处分。你——,”他看着赵俊良说:“你跟我来!”说完转身走出了教室。
赵俊良跟着米教导主任出去了。他看到许多同学投来的目光是佩服和肯定。
开学不到一个月,马碎牛和吴顺就一人背了一个“警告”处分。吴顺不在乎。马碎牛更不在乎,他关切地问赵俊良:“米教导主任把你叫去都说了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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