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灿坐在华丽宽敞的马车中,压抑不住心中的雀跃,终于要离开神殿这个鬼地方了,真不知道前身得脑子多抽才会为了颜灼天一再推迟行程,最后更是带着痛苦,不甘的死去,太可悲了。楚灿暗暗在心中发誓,如果有朝一日颜灼天犯在自己手里,那她一定为前身雪耻。当然,如果从此二人不再有任何交集的话更好,毕竟远离biantai才能享受人生。
天山的摘星台上,一位少年静静的站立着,玄色的宽袖锦袍随风轻摆,好似下一刻便会羽化飞仙一般,从脚边飘落的花瓣可以看出他已经站了很久了。精致俊美的脸上带着青色的死气,一双星眸黑沉的如同不见底的深谭,薄唇紧抿,仿佛含着化不开的愁绪。他轻咳了几声,抬手欲掩唇时见到手中抓着的精美玉簪,不由勾唇自嘲一笑,手中劲力微吐,玉簪立时化作了粉末随风散去。
“天儿,怎么没有去送送小灿呢”柔和的女声响起,满含着疼爱怜惜。一位美妇慢慢的走过来,明眸皓齿,秀色天成,岁月的沉淀给这个女子增添了一抹成熟的韵味,端的是美艳动人。她是神殿的圣母乌娴雅,这个少年便是她唯一的儿子颜灼天,也是楚灿眼里的biantai鬼畜蛇精病。
圣母乌娴雅挥手让身后的人不要跟着,自己一人到颜灼天身边与他并排站定,目送着山下那长长的车队走远。自顾自的道:“小灿的伤还没有好就着急着回去,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复发。”
颜灼天轻哼一声,并不说话。
圣母乌娴雅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又继续道:“也不知那些伺候的人有没有准备冬衣,夏国可是比咱们天山冷多了,小灿那不耐寒的身子,可受不得寒气入体啊。”
颜灼天闻言,脸上不可一世的冰冷面具有一丝破裂,又马上回复常态,只是呼吸到底有些紊乱,不复刚才的冷淡。
圣母乌娴雅心中暗暗好笑,小样的,还治不了你个臭小子了。脸上却摆出一副后怕的神色,再接再厉的道:“唉!小灿这次是吃大苦头了,要不是神医谷的景谷主正好在神殿做客,怕是光有你爹的九转回魂丹也救不回来那丫头的小命了。”
颜灼天的面具终于打破,忍不住扭头看向母亲,带着几分的怀疑急声道:“母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她在大宗师中期很久了,先天之气养护心脉怎会伤重到那个程度服下九转回魂丹应该是……”颜灼天说到这里见母亲一脸“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看着他,不由呐呐的闭了嘴。
圣母乌娴雅见儿子不说了,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老娘就知道你打的这个小九九,你是觉得小灿久久不能突破大宗师巅峰,想用你爹的九转回魂丹助她一臂之力。那你就好好的和娘说啊,娘还能不答应你吗,非要弄成这么凶险的情况。你到底是想让小灿爱你啊还是恨你啊,你这个傻小子。”
颜灼天尴尬的把头扭开,青色的脸颊微微染上一丝红晕,驱散了那丝丝缕缕的死气,嘴里却是硬气的道:“谁要楚灿爱…爱我。”
圣母乌娴雅见颜灼天这个扭捏样子哭笑不得,也只有那个疯丫头才能让冷情的儿子有几分人气,她叹了口气,正色道:“小灿那日去找你时刚刚突破了大宗师巅峰,体内真气还没有融会贯通,你那一掌是真的差点要了她的命,要是没有景谷主耗费功力为她修补心脉,只靠你爹的九转回魂丹怕是如今你们已经天人永隔了。”
“什么……”颜灼天闻言如遭雷击,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圣母乌娴雅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见儿子连嘴唇都失去血色,心疼的恨不能替他承受病痛,可想起今天的目的还是狠下心来继续道:“你这次也算歪打正着,本来小灿要巩固好大宗师巅峰境界怎么也得个二三年,如今有了九转回魂丹的强大药力和景谷主那特殊的内力滋养,最多三个月就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就是天人尊者了,这世上有几人能及”
颜灼天恍若未闻,只是悲痛的望着已经走远的车队,心中如惊涛骇浪翻滚。自己竟然差点失手杀了她,怪不得她那日的内力滞塞,出手时多次后继无力,想起自己最后那全力的一掌,她昏迷前那绝美小脸上绝望自嘲的笑,是彻底伤心了吧,怪不得没有照往年的惯例来摘星台与他话别,上车时那般的毫无眷恋,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圣母乌娴雅观察着儿子的神色,敦敦善诱着道:“当然了,要是你烈阳功大成,不但身体从此无虞,而且还克制血魔功,这样你们俩打架的时候你还能让让她,哄她高兴。”怎么还没反应,看来得出绝招了,“小灿今年可是十五了,又是那般的绝色,想来这次回夏国提亲的都要踩破镇国将军府的门槛了。你要是能放心把小灿交给别的男子,你就不要练功,拖着这个病体混日子。”
这话终于是触动了颜灼天那颗傲娇的少年心,在臆想中绿云罩顶的情景刺激下,颜灼天最后看了一眼车队,咬牙切齿的道:“母亲,别说了,明日我就继续修炼,三年内定将功法练至大成。”楚灿,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恨我,却永远别想逃离我,你的美好是属于我的。以前为了你不想将自己弄脏,现在想通了,既然我注定了要在地狱泥沼翻滚,你又岂能在阳光下呼吸,我们便一起脏吧。
圣母乌娴雅目的达成,终于放了心,喜滋滋的亲自把颜灼天送回去休息。安顿好儿子后,圣母乌娴雅便去书房找了圣主,兴高采烈的将刚才的情形讲了一遍,末了,垂下头气恨的道:“宇哥,这几年我是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以命相逼天儿都不肯答应练功,如今我用小灿要嫁人的名头一吓唬他,他就马上就范了,我,我真是不服气啊,合着我这个当娘的还没儿媳妇的头发丝重要呢。”
神殿圣主颜修宇坐在书案前,与颜灼天有七分相像的脸上俊美中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霸气,他好笑的看着爱妻告状的小模样,牵过那因气愤而攥的紧紧的小手,感受着手中的滑嫩,劝慰道:“好了,天儿不是答应了吗,你还有什么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