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不知何时已经有些清醒过来,他正撑在房梁上,替我擦泪。
我转过头去,他也是李家人。就算是和李昰看起来有些不同,但本质都是一样的,我不愿让李晏看到我现在的模样,纵使他看起来依然不是如何清醒,但无论是想起之前我在慧宝寺信誓旦旦的话,还是此时让他看到我这个模样,都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我没有心思再去管李晏,他被我将手拍下,像是有些不太稳,晃荡了几下好歹还是稳住了自己,老老实实地蹲在房梁上。
罔我还觉得单家如何如何,轻而易举地说兔死狗烹之语,却没想到,到头来说的是自己。
太可笑了,太后娘娘可笑,姑姑可笑,单家可笑,单婵娟更是可笑,可笑至极!
我在永东五年,到底是远离上京太久,对于上京的所有认知也都只停滞在五年前,我应当知晓,从祖父母、姑姑去世开始,单家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春风得意的单家了。
我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李昰等人却不会再给我这个机会,我只听见他们在外间继续交谈,那个谄媚的声音带上几丝猥琐之意:
“小的听闻单家小姐昔年是上京罕见的美人,皇后娘娘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了一切,殿下灯下赏美人,必别有一番风味。”
李昰会意淫笑几声,道:
“单婵娟也就那张面皮子还能让本宫多看几眼了,待今日让她臣服于本宫胯下,看她还能不能飞扬跋扈起来!
“那香到底是几时起效?单婵娟是个莽人,我先前说剂量要多下点,你吩咐了么?”
“殿下无需操心,这些琐事,自然早就为殿下办妥了。”
混账!他们竟然藏的是这种龌龊心思!
他们想要毁我名节,我并不如何意外,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大至此!在皇后的千秋宴上对我用此等龌龊手段!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李晏又摸索着过来握住的我的手,我一抬手就要讲他的手打下去——
“待我……单婵娟若是识相,自己去和镇国公夫妇请愿,我还能给镇国公府几分面子,赏她一个太子妃当当,若是不识趣……哼,这等不守闺誉的破鞋,抬进来当个侧妃都是给她面子了!”
无耻之极!
听到这种话,我再也按捺不住,只想马上下去狠狠将外面这两个混账东西打个痛快,却还没行动,就只觉得手被身边人抓得生疼。
我转头一看,李晏正双目泛红,脸上潮红也比之前更甚,他正死死抓着我的手,眼睛却盯着下方李昰,眼神狠决,我自诩见多识广,也被他这个神情吓了一大跳。
他这么一打岔,我多少稳定了几丝心绪,但李二确实抓得我难受,我想要将他的手拿开,外面的人却不再给我们动作的机会。
“咯吱——”
门被人推开,李昰带着他身边一个点头哈腰的黄门进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
“想到单婵娟现在发骚的样子,我就迫不及待了。”
我才想起他之前说的给我下药的事。
此前我并未在乎这一点,是因为我自幼学习家中武学,在永东的五年更是在叔祖母的教诲下日日勤加练习。祖父与叔祖母皆说我是罕见的学武奇才,时至今日,我已然做到内息绵延不断,寻常迷药情香,对我自然不起作用。
但我此时突然想起,这屋内不仅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受这种下三滥手段的影响,但另外一个人却不见得。
我还没来及去看李晏,他就突然向我靠来,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他的头靠在我肩上,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好歹还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灼人的热意。
——他中招了!
李昰已经进屋,他在屋中翻遍也没看到我的身影,顿时气急败坏,此刻正在房梁下骂骂咧咧,大声叫着混蛋,陪他进来的那个小黄门跪在地上一声声求三皇子赎罪,李昰气上了头,一脚将小黄门踢倒在地:
“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禀告母后!将人找出来!”
那小黄门被踹翻在地,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磕头应是,然后就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只剩下李昰在屋子里踱步,一边将床榻上的东西掀翻在地,一边恨恨地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单婵娟,你厉害,你最好别让本宫逮到!”
李昰在下面无能狂怒,我却分不出心思再去关注他的动向了,因为李晏此时正紧紧贴在我身上,他气息灼热,像只小狗一样在我颈边磨蹭。那之前清风明月般的薄唇时不时地触碰上我的肌肤,又软又热,每碰一下我都不自觉浑身颤抖,只觉得自己那半边身子都被他蹭热了,险些撑不住两个人的体重,跌下房梁去。
这家伙还不安分,他一边厮磨,一边在我耳边无意识地呼唤出声,他的气息吐露在我耳旁,明明是带着酒意,但却出人意料地并未有多难闻,我只觉得整个耳朵都被他呼出的气息烫得滚热,他一遍又一遍喃喃道着:
“婵娟……婵娟.......”
我到底还是涨红了脸
——这个,这个,这个登徒子!这个登徒子李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