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线清晰利落,眼珠颜色很黑很黑深潭似的没有底,眼角不挑不翘,所以不觉得阴柔邪魅,当然也不冷冽凌厉,但照样招蜂引蝶,只为笑起来时眯出的两道弧度实在迷人。
仿佛感受到她的视线,鄢知秦转过了头,两人目光相对,鬼使神差的赵越致没有避开,就这么深深望进他眼中,痴迷了十二年的爱火即将偃旗息鼓,请允许她在最后放肆一次吧,让她假装他们相恋,假装她是他的唯一,一秒钟,就一秒钟。
暗恋的苦就苦在他什么都不知道,暗恋的好就好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管开始或者结束都由她来决定,不会伤人不会麻烦人,干干净净、悄无声息。
赵越致在心里说了一声:再见。
然后毅然决然扭身离开。
《尽情的爱》后半段:还愿你守口如瓶,严厉的言辞容易伤人。天啊!本来没有什么恶意——却有人含泪分离。
在停车场找到骆规规的车,赵越致坐上去,扑簌滚落的热泪弄得她两眼刺痒不已,对着后视镜粗鲁拔去化妆师黏上的假睫毛,要命得很,整整黏了三层,赵越致呲牙咧嘴的倒抽凉气,泪珠子掉得更凶了,没憋住嘴里溢出一两个哭音。
霍然车门打开,带着一阵儿彻骨寒风,一个人坐了进来,赵越致正跟第二层假睫毛较着劲儿,基本看不清楚东西,下意识问道:“谁?”
“是我。”鄢知秦伸出手挡开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对着车顶微弱的光仔细一看,“你平时就这么卸妆的?”
赵越致活像给雷劈中了,浑身动弹不得,眼泪倒是继续哗哗的掉,鄢知秦蹙眉,“为什么哭?很痛吗?”
赵越致抽搭了一下,跟小猫儿似的,这可不是故意博取同情,她早吓得什么都忘了,纯粹身体自然反应,而鄢知秦不知道,又问了句:“怕痛你还敢胡来,卸妆水带了没有?”
“……”
“卸妆棉呢?”
“……”
不问了,他自己找,从她包里拿出化妆包,找到卸妆棉,他又抬了抬她的下巴,“你忍着点。”
动作轻柔的用卸妆棉摁到她眼皮上,试着扯了扯假睫毛,反复几次之后,假睫毛顺利脱落,他又拿出湿纸巾擦去她的眼泪,“现在好多了吗?”
赵越致愣愣的看着他,“什么?”
“我问你,现在还难不难受?”
她摇头,下巴自然挣脱了他的掌控,结果他又捏回去,并托着她靠近自己一点,“不难受了,你干嘛还哭不停?”
他说话喷出的热气吹到脸上,赵越致这才恍然回神,豆大的泪珠儿卡在眼眶里,他的样子很模糊,于是使劲眨眼排出阻碍视力的液体,没曾想看清眼前的景物吓得她再度抽搭一下,他的鼻尖都快顶到她鼻尖了!
鄢知秦叹了口气,两只手固定住她的脸,头一歪,吻上嘤嘤啜泣的嘴儿,一开始尝到一丝咸味儿,她剧烈的颤抖,像怕她反抗,他义无反顾的加深这个吻,吞去她所有的声音,逼着她打开牙关接受他,新年来了,总要给他一份新年礼物吧,傻姑娘。
第22章22
跟鄢知秦玩亲亲这事儿吧;从古自今赵越致做梦都没敢想,因为走在路上被原子弹砸中的几率还要高出几千倍来。记得大二那年骆规规问过她;如果有一天她等的那人出现了,打算怎样呀?赵越致的回答是:不怎么样。
别看她现在大红大紫;风头正劲的样子,其实说穿了骨子里就一女屌丝,但凡遇上点啥事儿;明面上看折腾得挺热闹;到头来一问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鄢知秦这一加“强”字的吻可以说不啻于原子弹氢弹双蛋合爆之威力,赵越致是前惊未退后吓又来,一浪大过一浪的猛拍呀;能不死在沙滩上吗?更何况她脑子构造本就不结实;这下子呼啦一声全散碎了;唯一能作出的反应就是像只落汤鸡崽儿似的瑟瑟发抖。
可惜她的楚楚可怜并没有替自己赢得多少怜惜,鄢知秦压紧她长驱直入,舌尖裹夹着清冽的薄荷味道,大张旗鼓攻城掠地,跟他斯文温和的形象截然相反,霸道非常,还有那么一点凶狠,没多久又嫌她老是不配合,开始变着法不断的捣搅,尖锐的齿时轻时重蹂躏她软软的唇瓣。
呜……好痛!
赵越致握起拳头捶他的肩膀,鄢知秦闷笑着舔舔她的下唇,含糊不清的问:“初吻?”
“初,舌吻……”
“难怪。”
难怪什么呀?没等她咂摸出味儿,新一轮的掠夺又开始了,她紧张僵硬得仿佛石头,鄢知秦掌心蹭蹭她柔细的颈项,“什么也别想,跟着我,感受我……”
怎么感受啊……!
鄢知秦绝对是好老师,虽然耐心稍显不足,一旦诱哄成功便迫不及待的又碾又吸,暴露其叵测的居心,好在接近尾声赵越致终于摸到些门道,就算尚未尝到甜头起码也不犯怵了。
鄢知秦瞧着她涨红的小脸,温存的捏了捏她的耳垂才退开去,“你刚才想去哪儿?”
“……不知道。”赵越致晕乎乎的,好像突然罹患闪光眼,视力无法集中。
鄢知秦想了想,拉过安全带扣上,“听说市中心广场上有倒数,我们去看看吧。”
“啊?”
“你是不是开不了车?要不咱俩交换?”他好心建议。
赵越致立时相应,伸手去够车门,他说:“不用那么麻烦。”接着松开安全带,揽住她的腰直接抱到大腿上,害赵越致惊声尖叫。
鄢知秦呵呵笑道:“脚撑地,稳住了。”
虽说隔着衣服,但两人相贴的部位还是过于敏感,赵越致整个人快斯巴达了,急忙施展章鱼功,两手抓车顶上的把手,两脚大张撑着车底,尽量抬高自己的身体不要碰着他。
鄢知秦拍拍她后腰赞许道:“练过哟,身段挺软。”
赵越致羞愤难当,“快点过去!”
鄢知秦磨磨蹭蹭的跨到驾驶座上,赵越致手脚脱力掉下来,捂着胸口直喘气,“有你懒成这样的么?”
鄢知秦打着火热车,无辜的耸耸肩,“这不方便嘛,反正你够瘦。”
赵越致狠狠瞪他,又是图方便,这家伙总找得到理由为自己的懒惰开脱,却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鄢知秦问:“还看呐?今晚你还没看够么?”
赵越致一噎,讪讪的别开眼,最后还是不服气的嘟囔:“谁乐意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