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一点点吞噬,直到想要歇斯底里地呐喊。
曼珠沙华变成了真实的诺言。
我靠在机窗上,脑海中挥之不去安志适才离我而去的身影,他还来送我一程,可我,连这个好不容易肯敞开心扉的过客,都背叛了。
无边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阴冷、恐惧折磨着我,我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地陷在肉里,现在只有疼痛能让我镇静。前方,好似有黑洞要将我吞噬。忽然,身边的暗色渐渐被殷红取代,那种和着血腥味的红,一点点地向我扑来。
“只要你走出这个门,你所有珍惜的人都将只剩下,尸体。”康家辉说纳粢槐楸樵诙呦炱稹n也蛔〉夭蹲拧o牒敖校狗2怀鋈魏紊簟?br/>
“你叫我如何忘记!松雪珊,跟我们走!”耳边是天骏的低吼,可我所见之处,只有猩红一片,看不见任何人。
天骏——爸妈——你们为什么都不回答我?
脖子倏地一紧,喉咙要被掐断一样火烧火燎,我要挣扎,却动不了,痛……好痛……
“醒了?”我急促地喘着气,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噩梦的恐怖让我久久开不了口:“相……田……你怎么在这儿……”嗓子干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很闷。“您刚才在飞机上睡着了。”我镇定了一下:“他让你来看着我的?”我和相田各自持自己国家的语言交流,彼此都听得懂,倒很顺畅。良久,不见他担心,也不见他生气,我叹了口气:“能给我倒杯水吗?”相田利落地倒了一杯水过来,我拿起来往麻木了的喉咙里灌,身体瘫软,只能这么半靠着床,头昏昏沉沉的。拿出手表一看,已近黄昏,“相田,这是哪?”
“日本の邸宅。”也就是说,是康家在日本的宅邸喽,自知康家辉会防着我逃跑,我也没有多问。“少爷吩咐了,晚上请您下楼跟他一起用餐。”我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说:“知道了。你叫他少爷叫得很顺口吗!还有,以后不用对着我‘您’来‘您’去的。”他缓缓带上门,无声的泪从我暗淡的眼里滑落。
康家辉轻举酒杯,麻人的声音带着嬉笑道:“先告诉新娘一个好消息,新郎,不爱你。”我见怪不怪,现在,我倒对他为什么这么恨我比较感兴趣。他见我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挑明了说,没什么事的话,你平时就不要出去晃了,不安全。还有,我让相田负责保护你。”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有机会走出这个院子,我倒觉得,这个禁足令顶多算个软禁,比想象中的好些。对面坐着这么个人,吃起饭来还真是恶心。
我靠在床上看着书,听得几下敲门声,我心生警惕,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康家辉?干什么?”那声音极尽无赖地说道:“让我进去啊。”我心里一沉:“这是我的房间,出去!”一只手已经别住了门,他懒洋洋地说道:“我们是夫妻~”我眼睛一立:“夫妻?我有说过,这是一场很真诚的婚姻吗?现在告诉你,我们只是举办了一个仪式,以后的日子,互不干涉。你可以去找你那些情妇,而我,不会成为其中一个。”说着,我已经扭过那只手,将他整个人扔到外面,反手把房门层层反锁。带着几分决绝地回头,心里一惊,竟然忘记了相田还在屋里。冷声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他竟然扬起了淡淡的冷笑:“房门被你锁了,我又出不去。”说罢随意地躺在外屋的沙发上:“今晚你要是不想放康家辉进来呢,我就在你这沙发上过一夜了。”这好像是他话说得最多的一次吧,奇怪,和以往那种严肃的感觉颇有不同啊,他可以不帮康家辉,不愿意听康家辉的?“为什么要帮我?”他恢复了阴冷的神情:“我没有帮着任何人,我只是什么都没做而已。这些,也不是我的工作。”
“你到底是谁,什么人?”他闭口不谈,只是眼神像两道利剑直直地盯向我:“有这个时间,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办吧,这里是康府,你又是新娘。”我冷哼一声:“看来康家辉的脾气你没我清楚。毕竟都是在大企业工作,我从小也算和他打过些交道。这是家务事,他只会自己对付。而他,打不过我。”康家辉的势力撤出了中国,松雪家却拜他所赐重新如日中天,我们家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他伤害不了他们也威胁不了我。简单明了,虽然我也清楚,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这房子里的压抑,足已窒息。相田波澜不惊的眼神里闪过一种不同的情绪,如果我没看错,那是,好奇?来得快去得快,无从考证,我倒是更好奇眼前这个男人,他真的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不知为什么,我习惯对他直言不讳。有他在前厅躺着,我倒莫名地安心了不少。摇摇头,不理会外面的嘈杂,回到里屋又关上一层门躺下,毫无睡意,使劲往枕头上一靠,“哎呦”,什么东西咯了我,摸出来一看,竟是一把匕首,难道,是他?我看向房门紧闭的前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