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保住传家宝,就想办法按元帅的话去做,让西班牙人死在城外的围城战当中吧,再输的话……”伯爵原本想说再输了会连传家宝都保不住的,结果突然想到这次城外的敌人不是那些来自另一片大陆的可怕入侵者,这不禁令他原本苍白的脸颊兴奋地像烧起来般艳红:“我们会赢的!”
鼓起的话才刚落地,教堂的大门突然被掌门卫兵打开,阳光照进燃着蜡烛有些昏暗却被站得密密麻麻的教堂,身着板甲体形高大的卫兵长将长长的影子投入教堂中,他的右臂撑着花纹繁复的木门,左臂伸展了向南方指着:“大人们!骑士,城外出现更多骑士!”
似乎自从西班牙军团到这以后,坏消息就没停过。
波塔克伯爵跟着教堂里所有人鱼贯而出,耳边充斥着铠甲碰撞的声响,他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试图翻身爬上自己高大的坐骑,但上了两次都没成功,最后在扈从的协助下如愿走马,在别人都已登上城头时才姗姗来迟。
令他吃惊的是城墙上明明站着许多人,可听上去比在教堂中还要安静。
数不清的贵族、骑士与士兵就那样在波尔多城头静静地站着,令波塔克伯爵心中直犯嘀咕:这究竟是怎么了,不是说城外出现了骑士么?
怎么都不说话?
等他吃力地通过城楼回旋楼梯爬上城头,看到城下的光景时,波塔克像那些同伴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伯爵只能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在远处,一列又一列步兵正昂首阔步地站在西班牙人挖出的壕沟后,正中间有数百名穿着板甲或胸甲的骑士,他们都骑着法兰西高大的战马。
似乎城上每一名参加过半年前城外那场野战的骑士都忙着在城下摆开阵势的敌军中搜寻着,搜寻那套曾经属于自己的铠甲。
不过在他们看到自己的铠甲前,更引人注目的是步兵赶着八匹驮运炮车的战马停在阵前,八门火炮一字排开,每门火炮旁边都有相同数量的步兵等待着什么。
那些并行的骑士当中高举着两面旗帜。一面是属于法兰西瓦卢瓦王室,另一面则绘着纳瓦拉王室的纹章。
在这两面旗帜下,两名骑士并马立在最前,其中之一是他们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年轻明国将军,波塔克伯爵甚至听见身边有人惊呼:“是他,戴着铁面具我也能认出他,就是他!”
波塔克心想:坏了!传家宝保不住了!
事实上城外的围城军队中还有一面旗帜,那是一面龙旗,此时已扛在一名身着扎甲的骑手肩头越过西班牙人挖出的壕沟来到城下。
骑着相对矮小的蒙古马,面部扁平的朝鲜通译将龙旗扎在城下,勒马围着龙旗兜转一圈,这才仰头看向城上那一片铁皮人扬起友好笑容。
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向城头抱起拳来。
怪腔怪调的汉语和西班牙语,先后被他用抑扬顿挫的嘹亮嗓音传入城上每个人的耳朵里。
“诸君,在下奉命向诸位转达大明帝国东洋军府,正二品骠骑将军、欧罗巴总兵官陈九经的问候——半年未见,诸位金银财秣,增收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