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海拿出最后一瓶水,道:“这是最后一瓶水了,潘博士,你喝吧。”潘四维干得嘴唇起了皮,别说一瓶水,就是两瓶三瓶,也能一饮而尽。但是他胸怀宽广,不是自私自利之人,摇头道:“我不渴,大家喝了吧。”韩东海道:“吴博士。”吴清荷似乎有点脱水了,精神萎靡不振,不想说话,也不想睁开眼睛,只是摇了摇头。韩东海又让白雪喝水,白雪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无比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不渴。”大家都彼此谦让,宁可自己渴着,也要把珍贵的水留给别人,结果谁都没有喝。
不知何时,哨兵大声道:“有车队过来了,我去看看。”话犹未了,早已迈步奔向车队。护天士早就看到了哨兵,当下道:“陈连长,他是我的同伴。”陈建国眼见哨兵比百米冲刺还块的速度奔来,于是停下吉普车。护天士下了车,问道:“哨兵,博士他们呢?”哨兵奔到跟前,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博士他们都热得快要中暑假,有没有水?”护天士对陈建国道:“陈连长,有没有水?”陈建国对卡车上的战士道:“给他们几个水壶。”这种军用水壶是铝做成的,外面刷上一层绿漆,装在绿色的帆布套子里面。
护天士拿着五个水壶奔到土丘下,道:“大家快喝水。”大家都已经严重脱水了,甚至已经出现了中暑的症状,神志迷糊,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眼见有救了,当下各自捧起水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清水入口,化解了暑热,简直比琼浆玉液还要甘醇清甜。大家喝水的时候,哨兵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要是再晚些,大家出了事,你可难辞其咎。”潘四维道:“你不要埋怨他,他回来的已经很及时了。”有了清水的滋润,大家的气色似乎好了很多。想到终于获救,都是喜不自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叶志飞眼见白雪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不禁看得痴了。
陈建国带领战士走了过来,问道:“人都在这里吗?”护天士回答道:“都在这里。”陈建国点了点头,道:“那就上车吧。”把潘四维等七人安排成两组,分别乘坐两辆卡车。
回到连队驻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陈建国刚刚下车,一名战士小跑而来,敬礼道:“报告连长,营长早就来了。”陈建国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快步走进办公室,敬礼道:“报告营长,我回来了。”赵学云四十多岁,个头不高。虽然他们一个是连长一个是营长,但是军装却一模一样。单从军装上看,分不出高低。赵学云问道:“人都救出来了?”陈建国道:“全部救出来了。”赵学云道:“他们行踪可疑,或许是地对势力安排的间谍,我要亲自审讯。”
陈建国道:“我知道了。”回到大院中,打量了潘四维等人一遍,最后目光落在韩东海身上,道:“带他进去,营长要亲自审讯。”韩东海是警察,深知‘审讯‘的意思,只有犯罪嫌疑人才会用到‘审讯’二字。陈建国这么说,是在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看待。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明明是警察,怎么就成了犯罪嫌疑人?心中惊疑不定,当下道:“什么?你们要审讯我?请问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又是以何种身份审讯我?”陈建国道:“罗布泊是军事禁区,任何进入戈壁的人都要接受军事管制,你们没有得到我们的批准就擅自进入,要接受审讯,说清楚事情。”一名战士推了一把,道:“走。”韩东海无可奈何,只得跟随陈建国来到办公室。
赵学云道:“给他个凳子。”陈建国答应一声,拿了一个凳子放在韩东海身后,道:“坐下。”这两个字充满了命令的语气,韩东海只好坐在赵学云对面。赵学云打量了一遍,问道:“你叫什么?是什么地方的人?偷偷进入罗布泊的目的是什么?”韩东海道:“我叫韩东海,是北京人。”他说一句,那名战士就记录一句。韩东海又道:“我是警察。”赵学云道:“有什么凭证吗?”韩东海拿出警官证,道:“这是我的警官证,你看。”赵学云看了一下,忽然脸色大变,拍了一下桌子,霍然而起,道:“你要骗人,也应该把证件做的逼真一些吧?随便做个假证,就想蒙混过关吗?”
韩东海给他说的满天雾水,问道:“你说什么?我的警官证是真的,怎么会是假的呢?”由于情绪激动,嗓门提高了不少。赵学云把警官证摔在桌子上,怒道:“拿个假证就想骗过我们吗?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敌对势力的特务?”陈建国拔出了手枪,喝道:“说实话,不然枪毙你。”韩东海气的一时无语,过了半晌,方道:“这就是我的警官证,上面有我的照片,你仔细看清楚。”赵学云重重‘哼’了一声,道:“我已经看的很清楚了,今天是一九八五年八月十二号,这个所谓的警官证上的出生日期却是一九八五年九月七号。怎么,你还没有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