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不要怕,有妈妈在,你什么都不要怕。”林静说出这句话,完全没有了哭声,坚定地不可思议,她从前也是胆小怕事的小女孩呢,这句安慰儿子的话陡然给自己增加不少面对未来的勇气。
就此刻,孟依凡的夺命连环语音一个接一个:
“快点啦!不要错过彗星,这是我答应小象的!”
“你们别太晚哦,这次彗星也许会对地球磁场产生干扰,信号可能不好,还有可能会停电。”
“对啦,小区里的小池塘现在蓄水了,你带着小象的桶跟网网,我明天带他捞鱼去呀”
……
叽叽喳喳,兴奋不已。
孟依凡并不喜欢孩子,跟林静是同龄人,却在结束上一段感情之后一直单身。只是因为小象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才这么喜欢他,这让林静心中再次感觉到一丝温暖。她拉上重新变得开心的儿子坐上出租车。
周五的夜晚,路上总是堵的厉害,到孟依凡小区那里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下了车路上漆黑一片,依凡住的小区离市中心较远,这边的路灯经常时好时坏,因为反映的力度不够大,市政也懒得管。
小象下了车就跑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回头催促:“妈妈,快点快点,依凡阿姨说让我们八点半点准到的。”
林静追上去,轻声喊着:“象宝慢点,小心车。”
今天的夜空暗的让人恐惧,月亮在厚厚的云层后面,一颗星星也没有,小区里的路灯昏昏暗暗,好像下一秒就要熄灭。林静有些心慌地拿出手机,突然空气中发出“嘶”的一声,让她吓了一跳,路灯果然灭了,她的手机亮光也仿佛随时要被黑暗吞噬——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彗星来了吗?
“象宝,快到妈妈这边来!别乱跑,妈妈看不见你了。”
小象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有些颤抖地向妈妈喊到:“妈妈,你快来,我害怕,我看不见路……妈~”然后就是“咚”地一声闷响。
“别怕,妈妈在……啊~象宝…”话没说完,林静地尖叫划破夜空——儿子落水了!
林静想都没想,向着声音来源直冲过去,一头扎进水里。刺骨的池水激的脑门儿像针扎一样疼,儿子在近处传来扑腾声,她完全靠本能朝儿子游去。落水的小孩子得到依靠,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松手,他拼命挣扎,连带着救他的人也一起沉下去。
如果在地上,林静可能一下就能制服儿子,但是在水里完全不受控制,她逐渐失去力气,随着儿子沉向水底。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她的脑袋也变得清明起来:
这个小区的池塘原来这样深,还以为只有一米呢。这是要死了吗?也好,能跟儿子死在一起,也放心了。可是,好像有一股气还在胸中闷闷的,是气什么呢,是不甘心还是恐惧呢?
岸上好像传来声音,有人来救他们了!只是那些声音她听不清。小时候跟弟弟捉迷藏,林静藏在衣柜里,用厚厚的大衣包住自己,弟弟就在外面喊姐姐,那个声音闷闷的听不清,好像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姐姐,姐姐!”一声又一声,怎么回事,是弟弟来了吗?从小到大,不管父母多么偏心,弟弟总是对自己很好的,总是跟在自己后面,叫着姐姐,姐姐。
林静突然生出最后的力气,托起已经不再动弹的儿子,奋力向上游去——还不能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