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之美-第5章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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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2)

徉在异国文学天地。若干年后当他重返母校攻读研究生课程,又去他熟悉的图书馆的时候,老头儿早已不知去向,留给他惟独一丝惆怅和怀念。

研究生三年,恩师王长新教授领他步入了日本古典文学世界,指导他在吟咏风花雪月的诗歌中去领略和研究中日古文人情怀和审美指向的异同。他缥缈的文学之梦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载体——翻译。

他本不情愿当教师,但命运最终安排他走上了大学讲台。十八年来,他不知耗去了多少盒有尘或无尘的粉笔,吞掉了多少片“金嗓子喉宝”。同时获得了专心译事的条件。他的第一部重头译作是当年风行全国的日本二十八集电视连续剧《命运》。当他第一次看见自己所译词句化为清晰的字幕,听见其从男女演员口中涌出,注视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荧屏上,激动之余,他不由想起小山沟那盏昏暗的煤油灯和天边那缕璀璨的夕晖,觉得横亘其间的二十年光阴仿佛一条神奇的因果游丝,觉得一个人日后的作为终究是儿时梦幻的物化。

旅途拾梦——我的自画像(2)

斗转星移。他已在翻译园地里默默耕耘了十几个年头,书也收获了一二十本。但他始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临深谷,始终对两种语言怀以由衷的谦恭和虔诚,而不敢小觑任何一个标点符号,不敢率而成章,不敢初稿交印。

汉字汉语——这些完美传达过楚辞汉赋唐诗宋词红楼梦的出神入化的载体,令他深深为之倾心为之陶醉为之折服,甚至觉得它们才是变幻无穷魅力无穷潜力无穷的真正的精灵。如今通晓一两国外语的人才可谓比比皆是,一口地道日语的国人亦不在少数。较之他们中的某部分人,他觉得自己惟一的微弱优势便大约是自己对母语一以贯之的敬畏和痴迷。不管他有多少不安和烦恼,但只要在台灯温馨的光环中摊开稿纸拿起译笔,便顿时沉静下来,而去感受纷至沓来的祖传文字的韵味和喘息,从中拣出与外文语句形神俱佳者嵌入绿色的方格。这时,他愈发觉得上苍待自己何等恩宠有加,觉得自己比出入宾馆酒肆的贪官“大款儿”其实幸福好几倍。

不错,从学术角度看,翻译的确有诸种理论,尤其近些年来从西方引进多多。但那终究是“草色遥看近却无”性质的东西。如同创作,在实践中任何理论都几乎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说到底,文学翻译是在传达、演绎他人的灵魂、心像、梦境的非理性作业——“怡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在这个意义上,他认为文学作品并非译之以笔、以理、以脑,而须译之以心、以情、以悟、以sense。“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诚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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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背影(1)

有读者问我小时候读过什么书,有编辑问我什么书伴随过我的成长,促使我从书橱深处掏出几十年前的读书笔记和幸存的“珍藏本”。翻阅抚摸之间,思绪逐渐从纷扰的现实中剥离出来,赶回久违的少年岁月,赶回阔别的故乡山坳,开始追索已然远去的书的背影……

的确,书犹朋友。回首人生旅途,或长或短每一段路都曾有朋友相伴。书亦如此。有的陪伴我们迎来朝暾初上的清晨,有的陪我们送走风雨潇潇的黄昏,有的陪我们走过荆棘丛生的山路,有的陪我们漫步柳浪闻莺的沙堤。我们从一个驿站奔向下一个驿站,脚步从不停止也无法停止。而陪同我们的书却在一个个驿站留了下来,默默目送我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当我们走出很远很远之后,也会不期然停下脚步追的背影。其中让我们凝望最久的,莫过于伴随我们度过孤独、敏感而又脆弱的少年时代的书的背影。那与其说是朋友,莫如说是恋人、初恋的情人——曾经的回眸、曾经的笑靥、曾经的惊鸿照影、曾经的呢喃细语,竟是那样真切,那样清晰,恍若昨日。是的,有什么能比旧日恋人的背影更让人刻骨铭心、梦绕魂牵呢?现在,就让我从尘封的记忆中,觅出这样的背影。

《三国演义》?摇小学四年级读了一次,初一读了一次,是我最熟悉最推崇的一部古书。“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这铿锵有力的语句,在很大程度上规定了我日后的价值取向,奠定了气节和信义的基础,使我在相当困难的时候也守护了自己最看重的东西。即使现在我也固执地认为《三国演义》是男人的必读书,它锻造男人的脊梁,向男人体内注入一种凛然难犯的阳刚之气,男人因之过渡到男子汉。

《说岳全传》?摇让我懂得昏君和奸臣当道、堵塞贤路是何等可怕、惨烈的事情。“闻岳飞父子之冤,欲追求而死诤;睹秦桧夫妻之恶,更愿得而生吞。”字字句句,何等荡气回肠,掷地有声,至今言犹在耳,使我对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小人一向采取鄙夷和厌恶的态度,不屑与之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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