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我教你。”
我们滑入清凉碧透的河水里,他搂住我的腰,让我浮在水面上。
“只要不怕水,就等于学会了一半。”他说。
我尽量收束心神,抵御他健壮肉身带来的诱惑。我学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已经可以轻松自如的游一段距离。
“你真的不考虑跟我交往试试?”我们半身入水,斜靠在岸边岩石上休息。
“我们现在跟交往有什么区别吗?”他笑着答道,“我都不敢保证今后对女朋友会不会像对你这般好法。”
“区别可大了。”我说,却没再继续纠缠。
他对我的迁就和关怀无可指责,却存在一条显明的底线。我潜意识想要模糊这底线,让感情顺利过渡和转换。但理智上我又不愿利用他的好心肠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又兼那时父母关系破灭,让并没有经历过真正感情的我产生了虚假的大彻大悟感。诸多原因纠缠在一起,克制了我感情欲望的暴发,也避免了从高处踏空坠落的悲惨结局。
镇上还住着六七个高中同学,有两三个是他儿时玩伴,感情深厚。他们常来找他,我不可避免要与他们打交道。我不喜欢他的精力被别人分散,更不愿意被他划归到他们中去。我选择回家,也是时候回去了。
如果说这些天与他相伴的时光,只是一个甜美而不愿醒来的梦,那即便成不了真,我也心满意足了。我常听说人要学会知足,后来我才明白,所谓知足,不过是无奈境况下的自欺。
那天阮峰送我去镇上的乘车点。恰逢赶集,人如蚁聚,熙攘喧闹。阳光炙热而明亮,他的头发丝闪着五彩光芒。
“在车上别睡着了,不安全。”他说。
“你不在身边,我哪那么容易睡着。”我笑着说。
我们站在路边的小卖部门口,车上乘客将满,他给我买了冷饮,送我上车。
“往后相聚的时间不多了。”他说。
“至少寒暑假还能再见面。”我说,“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我心情好多了。”
“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车要开了,我上车捡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发动了,他站在车窗外,我们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不舍,我向他挥手。车开走了,他仍站在那里对我挥手。
仿佛此去一别,再也不会见面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