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亚丝拉琪,很不错,根据手记的记载,即便是那位创世神也存在着无法消灭的敌人。而据第二席以及三十年前跟随圣·塞维尔掀起席卷整个中州的叛席的研究,所谓神秘,是不存在于此世之物。”
“你的意思是?”
“那两个人的实验,在中途因为未知的原因,被‘调停’了。”
无视了亚丝拉琪问题的莫比乌斯饮下红茶,自顾自地说道。
“显然,他们触及了他们不该触及的知识。但我们仍旧可以推测,是‘某物’突破了大神布下的‘幕布’,从那个本该被覆盖的废土到达了表侧。”
‘残破’,如投入静水中的石块,在亚丝拉琪的大脑中溅起了水花。这与之前自己看到的景象不谋而合,废墟、光斑、破礼服……
“不必说下去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亚丝拉琪摁着太阳穴,显然,无数的信息几乎超过了她大脑的承载,她需要缓冲的时间。
“小亚丝拉琪,如果今天不听,明天可能就没机会了呢……”
“如果我听了,或许才会走向更深的深渊吧。”
男人摆了摆手,将茶水泼向茶缸。
“呵~总把我想的那么坏。罢了罢了,要知道知识也是神秘的一种,不少学者在窥探真理时都葬身成为神秘的眷属。”
“你是指那个怪物?”
“它学术上被称为默示者,一般来说,是试图窥探神秘的愚者被神秘同化而成,形态表现为各式各样的异形体或者不可名状的怪物。”
亚丝拉琪托腮沉思,但莫比乌斯却站起了身。
“哈啊,我困了,人老了,一天不如一天,睡觉睡觉~~~”
很显然,这家伙是故意的……但亚丝拉琪明白,他想做什么自己都无法干涉,如果有一天莫比乌斯不再我行我素,那大概就不是莫比乌斯了。
亚丝拉琪收拾好餐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残羹,简单收拾之后便上了床。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扒着窗台遥望空中皎洁的孤月。城市中心高耸的**塔,以及城东魔术五塔之一的巴别塔,以及最近内城区刚修建的厄尔涅大教堂,三栋建筑参天而起,其他的建筑在他们的映衬下黯然失色,只能化为衬花之叶。
说起大教堂,伊斯塔过几天大概就要搬进厄尔涅了吧,她住在城东的郊区,与亚丝拉琪城西的别苑相隔甚远。待她搬迁后,大概在假期也可以来拜访自己了吧。唔,这是福还是祸呢,莫比乌斯那家伙……万一伊斯塔有什么引起他兴趣的点,可……枢机主教和莫比乌斯哪个更强一点呢……
用力摇了摇脑袋,不禁为自己傻乎乎的想法发笑。亚丝拉琪把自己半个头整个蒙进被子里,不再与天空中的星与月缠绵。
可在这巴比伦城外,芳草萋萋处伴随着阵阵蝉鸣,一位打着阳伞的女子缓步而行。她身穿红白交织的丝质长裙,每一步都控制在一定的步幅,高跟鞋轻敲在积水坑上,仅仅是荡起了圈圈波纹。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身姿姣好,曲线优柔,正若芙蓉出水,昙花夜绽。无数的蟋蟀为她奏鸣,蝴蝶绕她翻飞伴舞,连西风神大概也被她所动容,微风拂着她的发丝,在这午夜翻飞。
“你来晚了,【死亡】。”
另一边,一位从头到脚都被黑色风衣所笼罩的男人从黑暗中现出,那一袭黑衣在月光下抹出了一片黑翳。他面带鸟嘴面罩,在这个大瘟疫早已过去的时代就像是旧世画卷中走出来的画中人。
“他不也没来吗,怎么就非要抓着我一个人不放呢?”
女人逗弄着停在指尖的蝴蝶,丝毫没有因为男人的出现而转移注意。
“摆正你的态度,这次命令你的可不是我!”
黑衣人低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愠怒,但女人却仅是还以轻笑。
“你不会生气的,你的愤怒早就被磨去了,换言之,你在威逼我,又或,你要向我强调什么。”
男人再次没入影子,对方既然已经知晓自己的意思,自己也没必要纠缠。
“他早就进城了,趁夜,我们也进城便是。还有,把你这身伊斯特纱换下来,我们这次不是来玩闹的。”
声音渐行渐远,他应是已经出发了。
“所以,他终于肯在我们面前现身了吗?”
女人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又如同对那黑暗中的影子轻唤。
她的脚尖轻点,月光再撒在这片草地时,草地又回归了原始的寂静,可若说这里恒久不变,那缥缈的舍子花香却又昭示着恒久的寂静已然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