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便知，李越是个怎样的人。
那一身戾气，就算长了张无害的脸，也瞒不过玉琉的眼睛。
“爸……”
只听见了一声弱弱的女音，是李思月。
玉琉和她挨得近，能够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拽住玉琉的衣角。
李越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眉头都没皱一下，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李思月的脸瞬间红了。
这一声响的，玉琉被吓了一跳，还未回过神来，便又听见他的声音。
“思月，你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呢？不是叫你不要穿这种衣服了吗？”
李思月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神里尽是恨意。
她没必要哭，迟早有一天，他会死的。
“是李思月……”
“又被打了！”
“真可怜。”
周围又传来议论声，玉琉被吵得脑袋生疼，想离开吧，厕所门被堵着，想阻止吧，李思月又死死抓住她的衣角。
倒是李思月，抬头狠狠瞪了周围的人一眼，转眸看向李越，脸色阴沉。
“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管得着吗？”
李越不是第一次被怼了，他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只是微微皱眉，眼睛一瞟，便看见她右手食指上的银色花戒。
愣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什么看！滚！”
怒吼了一声，李思月便捂着脸跑走。
“切，谁看她呀！”
领头的女生翻了个白眼，嗤笑之后，便趾高气昂的离开。
不知怎么的，玉琉心里感到一丝难受，想到帝爵说李越的性格，又联想到李思月，终是叹一声悲。
不过，她不是报警告他家暴了吗？李越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一路沉思，玉琉还是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索性不想了。
一个人无聊，逛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走过一道长廊，突然传来了钢琴的声音，顺着声源而去，透过透明窗户，玉琉望见了正在弹琴的人。
居然是李思月！
这是一间音乐教室，坐了三十来个学生，三十来个家长，也不见拥挤。
玉琉扫视里面，找到了林清和李越。
李越身旁坐着一个脸色阴郁的女人，虽然打扮精致，可那神情麻木，眼神空洞，似一路死尸一般。
哪怕台上表演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她的神色依旧没有一点波澜。
玉琉到此刻才明白，“家暴”这个词真正的意思，整整十七年，她到底为了什么？
李思月弹了一曲李斯特的《爱之梦》，明明是一首温柔婉约的曲子，怎么听起来却是透着无尽的悲凉？
一曲完毕，音乐课结束。
李越率先扶着张夜思出来，一脸温柔笑意，不少的夫人都在夸他爱妻如命，气质绅士。
而后林清也敢了出来，拦住了张夜思。
“夜思，可以聊聊吗？”
张夜思没有反应，倒是李越笑拒，“不好意思，夫人她身体不舒服，我们先回家了，改日再聚。”
三人离去，林清还站在原地发愣，玉琉叫了她三声都回。
“妈妈！”
身旁的女孩轻吼了声，林清瞬间反应过来，对着玉琉尴尬的笑了笑。
“阿琉？你什么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
玉琉以笑回之，目光又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她就是张夜思老师？”
“嗯。”
她就是张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