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国君丢掉了招魂铃,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
匕首上还刻着字,也许是哪家姑娘送的定情信物。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今日这把匕首注定要被鲜血浸染。
少年国君从头到尾都没露出过诧异或是隐忍的表情,他自始至终都是一脸漠然。
像是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连最后一丝情感都被剥夺。
利刃割开喉咙,鲜血喷涌,下一刻又捅进心口,再利落拔出。
烛火烧了红灯笼,跳动的火苗映在少年国君眼底,很快就消失了。
杀到最后,虎口开裂流血,手也僵硬酸痛。
鲜血在脚下汇聚成滩,少年国君刚要往祭祀殿走,袍摆就被拽住。
“……国、国君……救……”
垂死挣扎的青年忽然瞪大眼,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几个急促的喘息后,呼吸骤停——
和亡魂不相上下,甚至比过亡魂的浓重怨气从少年国君身上溢出,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喃喃道:“都说我已经吸收不了了……”
他累了,累得只想闭上眼长眠不醒,可是还不行……
他是归葬国最后一任国君,他要近归葬国君的义务,送亡魂入井。
——只有一个人例外。
鲜红的袍摆贴着台阶,一道血迹从袍摆下方延伸。
沐九歌看着少年国君踏上了祭祀殿。
就在要进去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侧头看着沐九歌,表情还是一样漠然:“只要你叫了我的名字,我就能从中解脱,我就不再是归葬国君。叫我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