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池阳城外魏军大营主将帐
“报!”一名传令兵匆忙跑入帐内,身后竹篓中的插槽分别插着三面不同颜色的旗帜,单膝跪倒在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面前,随即抱拳道:“启禀将军,第一梯队,第二梯队损失殆尽,第三梯队现已发动冲锋,八辆攻城塔现已完好无损贴近南门城墙,其余三门的战况尚且未知。”
那名中年男子淡淡的看了他以及周围将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落回墙上的一副兽皮地图上,双眼如洪荒猛兽凶狠,被他扫过的每个人就感觉自己犹如一只即将被捕食的猎物,浑身散发喋血狂战之气,一看就是一个不好招惹的人物。周围众将纷纷低头,竟无人敢与这位平西将军对视,每人都生怕惹恼了他,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此人正是徐掣,官居平西将军,现任贺州兵马守御,北伐西路军副将,现负责征讨北地郡一带。其人身材魁梧,勇冠三军,从小在魏国西境出生成长的他,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在魏国抵御以及西征西岐的作战中屡建奇功,曾一战裸衣鏖战西岐西蜀两国联军。
在那次突袭中,魏国毫无防备,使两国联军得以长驱直入,一路上不断烧杀抢掠,只有徐掣及时察觉,只带领亲兵数百骑前往抵御。两国联军先是以为行踪暴露,大军就开始躁动不安,随即却发现徐掣手下只有数百骑,顿时都松了口气。
而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徐掣一言不发,悍然脱下盔甲,撕下上衣,一人一马一枪双刀三壶烈酒,在倾盆大雨的洗礼下率先发动冲锋,其余亲兵紧随其后,个个悍不畏死,如一把尖锐的长刀刺入了敌阵之中。徐掣一声暴喝,率先在万军丛中斩杀了联军数名大将,随即趁乱展开屠杀,大雨之中人挤人,马撞马,敌我不分。发现帅旗后,他暴喝一声,勒马冲向防卫森严的中军,只听战马嘶鸣一声,他越过了前排的塔盾兵,直奔穿戴一身华丽盔甲,插着高高如鸡毛般盔樱的联军统帅。统帅身旁十几名精锐警卫见状,赶忙持盾结成盾阵,将统帅团团围住保护起来,这些警卫个个忠心无比,由专门的导师从小培养到大,思想意志十分坚定,愿意战斗到最后一刻,敢为上级而亡,不顾性命!为了这一刻,他们准备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间日日夜夜的痛苦与付出只是为了换取他人的性命,想想看,甚是悲凉。徐掣见这盾阵,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这绝不好对付,但他没有退路。
“大魏无名小将徐掣,来此取阁下性命!”徐掣怒吼一声,握紧虎头枪,二话不说驱马狠狠撞向盾阵,而就在战马撞在盾阵时,盾阵开了几个口子,数杆铁戟从中而出,迅速刺入战马的皮肉。“希吁吁!”战马惨叫数声卡,直直地倒了下去,而就在这时,徐掣抓住机会,虎头枪顺着盾阵开的口子突了进去,然后一挑一横扫,盾阵顿时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保护大帅!”警卫们悍不畏死,一个接一个挡在了徐掣的面前,一道道骨肉碎裂声后,留下了一地的尸体。雨水击打在脸庞上,冲刷着身上的鲜血,液体顺着枪杆从枪尖流下。他看着面前仍一脸镇定平静的主帅,徐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可敬可畏,是条汉子!给本帅留个全尸!”主帅愤然拔起佩剑,死死盯着他,徐掣微微鞠躬,随后猛然掷出虎头枪,冰冷的枪头无情地钻入主帅的胸膛,临死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战下来,徐掣以及其麾下亲兵共斩首一千余人,两国联军群龙无首随即如潮水般败退回大凉山内。
战后,徐掣裸衣鏖战的事迹响彻西境,成为了西境家喻户晓的英雄,威名远扬。致使西蜀西岐二国闻风丧胆,自此没敢再踏入魏国西境半步,而是集中兵力,全力进攻在他们看来比较弱小,无能的赵国。
徐掣虽武艺高强,但脾气火爆,只要手下办事不利就会重重责罚,曾有一名新兵因怯战,不敢上前迎敌,结果徐掣大怒,随手抄起一把烧火棍,说是要好好教训一顿,结果将其活活打死,那场面可谓是胆战心惊,自此,军中将士都对徐掣十分惧怕,整日惶惶不可终日,活在恐惧当中。当然这只是徐掣的一面而已,另一面的徐掣却显得十分不同。他甘愿与将士同甘共苦,同吃同住,经常亲自为受伤的士兵包扎。到了冲锋陷阵时,他作为将军也都总是冲在最前面,大军需要人断后时也都是他主动留下。因此虽然军中将士惧怕他,但又十分敬佩爱戴他。
“报!”一名校尉灰头土脸,脸上甲胄上布满了火炭残渣,一路连滚带爬地闯入了帐营,脸色极其慌张,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大事不好了!我军后方一处粮草大营起火了。”
什么!众将听闻后突然脸色大变,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乃大军的命脉所在,魏国乃农耕之国,可不像北狄,西戎那帮蛮夷,渴了直接喝马奶,饿了可以直接吃随行的牛羊,或者直接射下天上的大雁。粮道要是断了,大军要么饿死,要么背水一战,要么只能撤军。
“这股赵军现在何处!而你为何又活着回来了!难道是当逃兵不成!”徐掣雷霆大怒,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可怕。
那名校尉吓得魂都掉了一半,急忙解释道:“将军冤枉啊!由于事发突然,守军毫无防备,这才被敌军得逞!小的拼死杀出重围,就为了尽早将消息禀报中军大营,还望将军明察!至于敌军动向,小的只记得敌军旗帜上有着一“赵”字!其余尚且不知。”
这时旁边一名将佐挥退了那名校尉,以防徐掣又因手下办事不利对自己人大开杀戒,并对着徐掣说道:“现如今栗粮尉恐怕凶多吉少,粮草恐亦燃烧殆尽,为保其他粮草大营无虞,是否派兵追击?”
徐掣突然冷静了下来,挥了挥手道:“不了!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必理会,想逼本将退兵可没那么容易!一座小小的城池,我一万大军连续围攻了数日也不得拿下,真是奇耻大辱!传令下去,暂时鸣金收兵,全军修整两个时辰后,令将士挑灯夜战,第四,第五,第六梯队统统压上,本将军亲自上阵,一个时辰之内,拿下池阳城!”
“徐平西万万不可啊!”见徐掣要亲自披挂上阵,一名军中老将急忙上前阻拦。除了可以用某某将军来称呼一位将军,也可以以姓加军衔名称的前两个字来称呼一位将军,但通常只有同级关系才会这么称呼。比如徐掣的军衔是平西将军,而他姓徐,所以可以被称呼为徐平西。
“怎么?你还敢拦本将不成!赵军已是强弩之末,覆灭只在旦夕之间,本将要先登城楼,彰显我大魏雄威!”徐掣恶狠狠的看向他,心里顿时不悦,拳头紧握,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