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狄怔怔地,沉默下来。想起最初相识的时候,自己使过的心机和把戏,有些惭愧。不过她还是懊恼:“我那是情不自禁,可他……我觉得他像是故意气我的。——你说,是不是这么久我们都没像其它人一样,一起那样,他,他会不会是……,是不是因为这方面的问题。”
“这方面不是问题,曼狄,你都没有全部付出,这点我很赞赏。我很赞赏不是因为封建,保守这些因素,我觉得,你这样做,潜意识里还是你对对方不够放心。那他走了,你是不是要庆幸。”
“庆幸?这都什么嘛,我搞不懂了,越来越糊涂。……唉呀,烦死了,我的智慧怎么完全失效了呢?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洛萤,怎么办?怎么办?我是这样想的吗,怎么我不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旁观者清啊!”
“对呀!”曼狄揉搓着散乱的头发,似梦初觉。
“好,就这样,洛萤,我们去欢乐谷坐过山车,听说坐在那上面,一圈下来人就能脱胎换骨。我一定要坐五十遍,把烦恼都摔得干干净净,换个心情重新来过。我要战胜自我,把那个人忘得一干二净。”
“好啊,不过不要着急,你要吃点东西,补充好体力,然后呢,把你这一头乱蓬蓬比风还狂的头发梳理整齐,我们再出发。要不然,谁敢接待你这样的顾客!”
曼狄这才破涕为笑。
她去洗手间化了妆——化得过浓,比不画还狰狞;又去洛萤衣橱里找了件衣服——看上去比裸奔还恐怖(那是万圣节化妆用的道具服);经过小区门口,她张开血盆大口乍然朝门口值班的小唐没命的一笑,小唐吓得脸色惨白,汗毛倒竖,情急之下条件反射似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腰部。
这孩子实在被曼狄吓得不轻,次次见她都如临大敌,神魂不定。要不是洛萤时常私下送些水果或礼品安抚,这孩子恐怕早就辞职不干了。
好在这次有惊无险,曼狄很快被洛萤拖走塞进门口的出租车里离开了。
不过过山车没坐够十遍,曼狄就吐了。并且她一会哭一会叫的,神情恍惚,头脑不但没清醒,经风一吹,反而像中了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失恋的母狼一样让人毛骨悚然。连见多识广的工作人员都对她另眼相待,第五次就被劝了下来,并且恨不得想倒贴钱把她送出大门,直接送往精神病院。
从欢乐谷回来,曼狄又陷入了冥顽不灵的臆症发呆之中。这下连洛萤也害怕了,她不敢离开她半步,生怕她闹出什么不好的妖娥子。
她很后悔当初给他们策划的定情派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红娘这根线还是不能乱牵。她把家里的所有利器收了起来,以防万一。好在自己小区都是别墅,楼高不过两层,房子周围基本都是绿植,高空坠落可能摔个脑震荡,基本不会出人命。不过她还是小心奕奕地把安全因素都考虑过一遍,才松了口气。
曼狄终于开口了,但画风清奇,令人瞪目结舌。
“我想清楚了,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呃……我准备‘献身’!……我想明白了,呃——爱就要不顾一切,呃——你说对不对。”她这两天哭多了,喝了点水,说句话都打个长嗝。
洛萤恨不得把冰箱里的冰袋取出来全敷她脑门上,让她冷静下来。“神经病呀,过山车你白坐了,坐完了就想出这个馊主意。你现在负智商,就不要乱做决定了,我看你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吧。”
“恩,我看这次我们去蹦极吧。过山车还是不够刺激。”曼狄依旧愚愚的,一幅恍然若梦的神情。
洛萤心口一凛,虚弱的说:“去蹦极之前,我还是陪你回趟家,向你父母交待下后事吧?”
曼狄抱着就义前的最后一口气,用尽全力做了一个休克的动作,绝望地说:“有你这个姐姐真好,我就把父母交给你了。”不过接下来,她又恬不知耻的补充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我唯一不放心的是胡长翰,我还是得找到他,从他面前蹦下去我才心甘情愿。”
洛萤这次惊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她不明白,方曼狄为什么这么快就彻底疯了。弃亲抛友自暴自弃不算,苟延残喘之中还牵挂着那个人。难道爱上一个浪子就必须把自己也鼓捣成一个疯子才般配。
她恨恨地把几个字吐在她脸上:“无可救药!”
这两天被方曼狄磨得神经衰弱,身心俱疲。为了防止她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洛萤亲自把她押送回家,对她父母百般交待,让他们看好女儿,才放心回到自己家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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