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尚清走进了酒楼,掌柜趴在柜台上对着账本打着算盘。没等对方抬头,就穿过人群,径自走上了大堂正前方搭的台子。
堂内的声音一下子降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一直追着许尚清的背影到了台上,似乎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掌柜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许尚清后也停到手上的动作,嘴里嘟囔着“没想到他今天还真来了。”
上了台,许尚清对着台下的宾客拱了拱手,扯了一个笑脸,“诸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了,提前说声抱歉,”
许尚清把手放下来,用袖子遮着,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让自己打起精神,“今儿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我与诸位最后一次在这个台上见面了。”
“至于原因,想必大家之前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我师傅,也就是那个说相声的,去见祖师爷了,作为徒弟遵循他老人家的遗愿,把他的骨灰带回老家。行李都收拾好了,下了台就出发,俗话说‘千里搭长棚,无个不散的宴席’有缘的话咱们江湖再见”。
话毕,深深的向台下鞠了一躬走,下了台,将要出去的时候,被掌柜叫住。
“哎,许小子!”
许尚清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你…你这就走了?”掌柜问。
“嗯……”
“还回来吗?”掌柜的声音有些更咽,许尚青的师傅在这楼里说了数十年的相声,而许尚清,从15岁学相声起,已经三年了,这三年的变化他也都看着呢。
“不回来了!”许尚清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说了!”
“走吧!最好是别回来了!你以前不唱戏了,说你年纪小,我也不说什么,现在你师父刚死,连相声也不说了!现在看来,你!你之前哪是年纪小,你分明就是个白眼狼……”
掌柜的话里带着怒气,但不知怎么的,说到最后反而声音越来越小了。
“告辞!”许尚清还是没有回头,走出酒楼,吐出一口浊气,把袖子里的孝带掏出来戴在头上,对着客人戴着东西不方便,进楼里就取出取下来了,现在出了楼自然得带上,这是规矩,三个月要带满。
许尚清想起了掌柜的话,自嘲的笑了一声,他也想说相声,可就他这副样子,谁听他的相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