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拨开土豆叶子,一垅地一垅地地拔。
太阳越来越晒,小庆戴着的烂草帽像是没带一样,头顶的汗水都要掉在眼睛里了,要是遇着这种情况,沈一林一定要喊出来了,前两天沈一林去割麦子,就差点汗水掉眼睛里,这可是她人生两辈子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上一次还是在上一次,初中的时候跟后面总是拿尺子戳她的男生打起来,被班主任罚跑十圈,当然啦,那个男生因为先挑衅,跑十五圈。所以当是沈一林割麦子的时候,被汗水偷袭,她只能一边喊叫,一边眯着眼睛,慢慢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可是用手一擦,手上也全是汗水,最后还是末末拿出自己的小手帕救的急。
而小庆呢,他简简单单,拿胳膊在脸上、额头揉了一圈,就继续干活了。他的全身都被汗湿透了,风吹过的时候,凉飕飕的。
这时,有个壮壮的女孩子出现在了这块地里,她看到小庆就很欢喜,但下一秒,她又立马换了一种有些生气的表情。
“小庆。”
小庆直起身子一看,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你来这儿干啥?”
来人名为何实,也是园牙村的,是小庆三姐夫何氏的堂妹,比小庆大了一岁,经常向小庆献殷勤,不过小庆对她没好感,现在更是厌恶的很。
“我,我今天听别人说,你早上……”
“早上?我早上什么?”小庆一咬牙,差点忍不住手里的草就要直接打过去了。
而那被问的人,一听小庆的语气,似乎非常生气:“他们说你找了个野女人,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嘿哟!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又凭什么质问我?”小庆的耐心显而易见的已经没了,“姓何的,你要还是个女人,你就赶紧滚,我可不认识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何实脸瞬间黑了,黑到小庆生怕下一秒就要来打自己,小庆故作镇定,眼神却开始向四周其他的地里看去,他既怕别人看到何实来找自己,又怕现在没有人看到,手有点颤抖,狠狠地瞪着何实。
“好!好!”何实气坏了,扭头就走掉了。
小庆呼出口气,不安的心跳终于缓和了一些,觉得整个人有些无力,他丢掉手里的草,坐到土豆地的靠里的边上,把自己藏在了杂草丛中。
那何实,跟小庆从小就认识,而且丝毫不掩饰对小庆的喜欢,但小庆只是觉得烦闹,他只能尽量躲着,躲不过也是以礼相待,态度疏离。但那人总是没皮没脸的凑上来。
小庆在村子里的坏名声,或多或少有她造成的影响。
去年的时候,何实成年,家里人要给她说亲,她跟小庆说,一定让家里人去他家提亲,等定了亲,他爹就不敢打他了,而且她可以保护他。小庆那时候只觉得自己爹爹的暴力无处不在,何实的保证确实打动了他,他虽然没有正式答应,心里却也期待以后没有人打他的日子。只是没想到何家人竟然跑来跟徐柳氏告状,说小庆勾引人家何实。要不是两家是姻亲,这事大概会闹得更大。
之后何实很快就定了邻村的一个男孩子。
小庆自那以后就非常厌恶何实,何实今天竟然还跑来责问他?真是够恶心人的。
在地边歇了一会儿,小庆已经好多了,突然觉得很渴,才想起自己今天出门没带水。
他看着只拔了一小块的地,觉得今天不一定拔的完了,是忍者渴继续拔草,还是,回家喝水?
若在平常,他一定会忍者口渴,一定要努力在天黑之前拔完,但今天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到最后所有的错误都会怪在自己身上。何实的事他做了什么要被别人骂贱人?衣服被别人撕破为什么也是自己的错?不管高兴不高兴,爹爹想打自己就打自己,好不容易今天有个陌生人帮了自己,也要被别人说是自己找的野女人,到底凭什么?……啊,不,不算完全的陌生人,至少自己已经见过她三